周瑜的話。
讓淩操避之如猛虎。
覺得眼前這位廬江俊傑,太過自傲了。
這些事情不應該藏着掖着嗎?怎麼可以放在明面上說。
好在四周毫無所知的軍卒,正着身形聆聽上面的授學講解,沒有把這番對話放在心上。
丹陽郡府對于戰争的積極籌備,讓營壘用最快的速度充裕起來,營中卒武也明白,他們奔赴沿江前線的時機,快要到來了。
十二月下旬,宛陵雪虐風饕。
小冰河時期,讓南方變得如同北方一般寒冷。
會稽郡,上虞塢堡,項靖扯了扯厚重的衣袍,哈着熱氣邁入三層土石樓。
“兄長。”
烘烤着火盆的項氏青壯猝然起身。
項靖眼眶發紅,帶着顫音道:“琅,宗帥可安好?”
“甚好。”
項琅咧嘴一笑,從腰間摘下粗麻袋子遞過去,說道:“州府拜宛陵督,如今兼行讨逆将軍,年後奔赴丹陽前線作戰,某明日要趕回宛陵。”
“好。”
項靖接過粗麻袋子撕開封口,倒出帛書。
随着一個個字符躍入眼眸,整個人逐漸變得嚴肅不少。
項琅見狀,知趣的拱手道:“兄長,某回來的急,先去拜見太公,然後在家中留宿一夜。”
“嗯。”
項靖将帛書丢入火盆中。
湧出的濃煙随着熱氣上升,将面容遮掩的看不清。
這一夜,族内十餘戶人家,紛紛上門拜訪項琅,一時間關于項重在州府,丹陽的各種事情都傳的神乎其神,唯獨太公項溪不為所動。
臨近子時,項靖持着油燈,踩着浮塵登上二樓。
在諸多木箱中挑中一口頗為精緻的錦盒,裡面整齊堆放着一摞青銅符牌。
——大兄。
——怪不得,二樓不可入。
項靖拾起兩枚符牌,神情變的有些不自然。
錦盒中符牌但凡流露出去幾枚,都足以讓上虞項氏陷入衆矢之的。
咯吱一聲,随着錦盒扣蓋聲響起,黑暗再度将二樓淹沒,隻有階梯處半明半昧,溢散着一捧光暈。
翌日,天還未亮。
項靖與項琅朝着山陰同行,直至在郊野才分開。
州府的權力之争,從吳郡,丹陽,最終蔓延到了會稽郡。
相比于丹陽,吳郡兩地,會稽郡早已被項氏夯實,至少與之共同進退的虞姓,謝姓,賀姓,在郡中占據不可撼動的職權,足以撬動太守王朗。
會稽郡至宛陵。
這一次,項琅并未走吳郡。
而是直接紮入嵔嶺古道,途經千裡崗,迎着風雪翻山越嶺。
到丹陽郡宛陵的時候,已是興平二年正月十六,句溪之水回響,嫩枝在冰雪中抽出綠芽。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從宛陵籌備的糧草辎重,在謝承督運下,以役夫,棹夫通過艨艟借句溪發往蕪湖,再轉運牛渚大營進行儲備待用。
“琅,回來了?”
項圭扶劍引人入營,眼中帶着期盼。
項琅從衣襟中摸出一個布袋遞過去,低聲道:“你阿母捎來的海鹽,省着點用。”
“多謝。”
項圭眼眶濕潤的收起布袋。
不足三兩的海鹽,帶來家的思念,比鳳鳴山還重。
項琅笑了笑,将背着的粗麻織袋遞過去,說道:“某先去帥帳禀事,這裡面裝着不少家書,還有太公給阿辭帶的一挂臘肉,切莫發錯了。”
“嗯。”
項圭接過織袋,目光看向不遠處的帥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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