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的時光流轉,錢路終于回到了家。家裡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三哥錢雄結婚了,二姐錢智也結婚了。
那年出門時錢路才十五歲。到外出讀中專畢業在h市打工,一晃八年時間過去。
然而,在這特定的時刻,母親陳恩心中充滿了諸多的憂慮和想要表達的話語。她忽然停止笑聲,一副嚴肅的面孔看着趙麗問:
“你是誰?你從哪兒來?誰同意你們在一起?”
趙麗當時就想:哼!你兒子已經被我拿下了。你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認與不認我都是錢路的女友。你的兒媳婦。思至此,于是信心滿滿地逐一回道:
“我叫趙麗,來自石鎮鄉,緣分安排我們走在一起。”
“是誰安排你們在一起的?”陳恩看着趙麗問。
“緣分。”
“緣分讓兩個陌生的人在一起啦?”
陌生就是不清不楚、沒規矩。
趙麗才知道二舅母說得對,應由男方家向女方家求婚。在2001年以前還存在一些舊規矩老傳統,找上門的媳婦是冒着被嫌棄的危險。因此,找上門還有一層意思,就是自我貶低自掉身價。
“娘。”
“喊爹也沒用!”陳恩打斷了錢路的話問道,“二哥的信沒有收到嗎?”
那時,趙麗就暗自思忖:二哥信中會寫什麼呢?莫非……。隻要錢路認可我,母親怎樣?其他人拿我奈何?
“趙妹,“二嫂李光打斷了趙麗胡思亂想。她從趙麗那裡拿過錢路的外套:“你也坐着。”然後把大衣披在錢路身上。二嫂看見趙麗沒有入座又說,“就坐下吧。”
趙麗見公婆拉着臉色,便擡起頭看了一眼二嫂,然後繼續垂頭喪氣地站在錢路身旁紋絲不動。
公婆也看出了趙麗的想法。她沒有點頭承認,趙麗是不會坐下來。因而指着凳子說:“坐着說話吧。”
“謝謝媽!”
“先叫阿姨!”
趙麗低着頭說,“那不得行!”
“啥意思?”陳恩看着錢路問,“你把她怎麼了?”然後用餘光打量着趙麗腹部,并無懷孕痕迹。
趙麗也看出了公婆的眼神,于是連忙深呼吸,将腹部向上一擡,但那腰部過于纖細,毫無有孕在身的樣子。自然欺騙不了公婆那火眼金睛。
“你竟敢威脅我?”陳恩非常不客氣地問,“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
趙麗擔心錢路說漏嘴,因此接過話說道,“我們已經生活在一起了。”
“你也在外打工嗎?”
“嗯。”
錢路見趙麗沒深沒淺地亂說話,趕緊攔住,“不要亂說。”然後對他母親說道,“她在家教書。”
陳恩忽然站起來,嚴厲的看着趙麗,扭頭離開。走到堂屋的大門口,又回過頭來,說,“沒規矩。”
二嫂李光見公婆走出去,回頭看着錢路和趙麗問,“怎麼不提前打電話回來?”
“對不起。”
這時二哥錢豪從養殖場回來。錢路見到二哥後趕緊走上去,兄弟兩人緊緊地抱住了:“二哥。”
錢豪的笑容像父親的笑容。一手握着弟弟的手,一手摸過弟弟的卷發後又拍了一下肩膀,松開手為弟弟穿好大衣,邊扣紐扣邊說,“好樣的!吃飯沒有?”
“還沒呢!”
“趕緊做飯!”錢豪對老婆李光說,“老幺喜歡吃……。”
李光一時高興就忘記這茬兒了,連忙應道,“我這就去做。”錢豪看了一眼趙麗,然後笑眯眯地看錢路。錢路牽着趙麗的手,“叫二哥。”
“二哥。”
“我們已經認識了,”錢豪指着凳子說,“你們坐着吧,一會兒就吃飯,”然後走進火房,為兩隻愛情鳥騰出空間。
趙麗像餓狼似的,擡腿在錢路的懷裡坐着,一手勾着頸,四隻眼睛一合,房間裡黑漆漆的,心亮亮的,動手了。
“給你的留言條呢?”
“留言條?”
“放在你卧室桌上那張紙。”
“你好意思提那張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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