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鋼刀敲在水管激起的聲響打斷了陷入回憶的林晖,在整個廢棄工廠内回響了好一會才停下來。
林晖轉回視角,死盯着面前的趙大鵬,口氣冷靜而平穩:“是的,我記得。”
“很好,”趙大鵬站起身:“當時你明明發現了意識維度,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裡面經曆了什麼,是怎麼進去或者回來的,但是你背叛了集團,”趙大鵬越說越激動:“你在穿越回物理世界後,做的第一件事竟然不是馬上通知你的主管,而是倚仗你的技術和内部員工的權限黑進我們的中控主機,删掉了所有的記錄日志和相關文件,然後又使用了大量的垃圾信息進行磁盤覆蓋,最後你害怕删除不徹底,竟然又給整個主機種植了木馬和病毒,然後連夜逃離了通貫大廈銷聲匿迹!”
聽着眼前的人用瘋狂憎恨的語氣如數家珍的說着他過往的光輝事迹,恨不得将他碎屍萬段,林晖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這些事他自然都記得,也自然有他的原因。而他目前更好奇的是:
這個已經停寂了七年的項目,為何又突然啟動?
這個項目的啟動又與失蹤人口案有什麼關系?
而趙大鵬,這個張艾嘉的同事,又是如何與通貫産生關聯的?
他們的最終目的又是什麼?
太多的謎題,太多的不解。
“所以你們究竟是如何又聯系到另外那個世界的生命的?”林晖決定一個一個直接問出來,碰碰運氣,畢竟現在自己才是階下囚,對方要不要回答全憑他的心情。
“你不會真的以為通貫公司作為一個偌大的商業帝國會被你一個區區應屆畢業生給攻破吧。雖然你的技術确實很好,竟然将多地的副本同時删除掉了,還關閉了主從同步機制和故障恢複機制,讓我們整個部門的工作癱瘓了将近半個月,但是在我們的努力下,終于還是在磁盤中找到了一些信息的碎片。”
“哦?”林晖略一思索,覺得年輕的自己還是太天真了,竟然一直認為這件事自己做的天衣無縫,沒想到姜還是老的辣。
“所以你們也到過意識維度,也見過他們了?”
“哼,我們恢複的信息,隻夠打開一個使我們可以聯系到他們的通道,卻無法讓我們像你一樣直接将意識整個傳遞進去。”趙大鵬的語氣有些心虛。
“哦,所以這就是你們要綁架市民的原因?你們需要實驗品。”林晖繼續道。
“聰明,不愧是黑帽子。這些年我們一直在嘗試破解出你當時使用的參數,可是一直沒有成功。”趙大鵬恨恨的道。
“那些人還活着嗎”
“當然沒有,”趙大鵬語氣很自然,沒有絲毫的不忍,“意識傳輸的第一步就是将大腦中掌管意識的部分打碎成粒子态,這個操作如果失敗了可不是可逆的。”
一股怒火從林晖的胸腔升起,同時還有些自責,不僅僅是對通貫慘無人道行徑的憤恨,更隐隐的覺得這些人的慘劇和自己多多少少都有一些關系。
如果不是自己無意間打開了潘多拉之盒,如果不是自己沒有将痕迹清理幹淨,就不會有那麼多人犧牲。雖然心裡的聲音一直在跟自己說:你已經盡力了,這不是你的錯。但是強烈的負面情緒還是完全包裹住了他。
“說說你吧。”趙大鵬緩緩走過來,一手薅起了林晖的頭發,逼迫他擡頭和自己對視,“你覺得我們為什麼要把你抓過來呢?”
“不會也是想拿我當實驗品吧?所以你一直在跟蹤我?”林晖冷笑,眼神裡透露出一絲不屑。
“那也太原始了,”趙大鵬透露出了嫌棄的語氣,然後他松開林晖,又走到宋曉旁邊。
“别動她!”林晖怒吼,瘋狂地嘗試掙脫束縛,手上綁着的鐵鍊撞擊到水管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
“啧,”趙大鵬砸了一下嘴,“你看,又急。我們是高科技企業,不搞那些什麼嚴刑逼供的套路。”說着,趙大鵬伸出手在宋曉的頭頂劃過,閃出了一道微微的電弧光。
林晖一眼便認出了,那是一個微型監聽器。這是什麼時候放上去的?林晖心下暗暗思忖。“所以我們在警局的對話你們也都聽到了,那陸宇的那個電話”
“當然也是出自我們的手筆了,以你的專業知識和聰明程度,這點伎倆應該還騙不了你吧。”
的确,如果對方是通貫的話,監聽到他們在警局的談話,訓練出一個陸宇的語音模型,再通過截獲電話傳輸信号進行轉發并不是什麼難事。
可是,總覺得有哪裡不對。林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思考,将所有細節在腦子裡過了一遍。
對了!手機是怎麼出現在警局門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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