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白胡子便來到梁王府西側的圍牆外,右足一點翻過了圍牆,落在了院内正中。
梁王府的西跨院住的正是陸乘風。前一天回城前,他和白胡子在河邊約好見面,一起上華山。結果白胡子等了一個時辰也沒見陸乘風,隻好冒險潛入梁王府探查原因。
誰料白胡子剛一落地,便覺出周圍異樣,緊接着從牆角飛出一根繩索,上面還綁着鋒利的撓鈎。
白胡子一翻身,躲過了撓鈎,正要起身,突然從屋頂落下一張大網,将白胡子全身都罩在了網下。
白胡子心裡暗叫:“不妙,着了人家的道了。”
就在網即将落下之際,白胡子從腰間抽出一柄長劍,對着頭頂的大網,自東向西極舒展又極迅猛的劃去,使了一招“撥雲見日”。隻見大網斷成兩截,從白胡子身側落下。白胡子劍尖尚未回轉,隻覺後心一熱,一股至陽至剛的内力在後背引而不發。白胡子心下一驚,不料梁王府内竟有如此高手,自己卻從未聽聞。
隻聽身後那人說道:“别回頭,把劍扔了,跟我過來。”
一個時辰後,陸乘風來到議事廳。隻見梁王陸懷誠和管家胡大有已收拾好包袱細軟,打扮成了荊襄府的富商模樣。
梁王問陸乘風道:“胡三才還是沒找到嗎?”
陸乘風搖搖頭。原來陸乘風從昨夜子時回府後,便發現胡三才沒了蹤影。胡三才所住的耳房内陳設照舊,桌上的茶水尚溫,整個人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胡大有道:“老爺,小的已增派人手,在新安府城内細細搜尋了。咱們還是及早動身,别誤了行程。”
胡大有頓了一下,又小聲說道:“況且三才也出不了什麼事,王爺放心就是。”
梁王點點頭,吩咐陸乘風更衣,準備啟程。
正在這時,隻聽屋外有人大喊:“師父救我!”
陸乘風大驚,脫口而出:“白胡子?”
屋外那人正是白胡子。原來白胡子被制住後随即便遭打暈,再一醒來發現自己被扔在一個馬棚内,四肢被麻繩捆住,嘴裡還塞了一團破布。白胡子忙暗中催起内力,發覺丹田之中空空蕩蕩,心裡暗叫不好,恐是被人點了周身要穴,一時之間真氣竟無法凝結。
于是白胡子便慢慢用頭和身子一點一點在地上蹭,試着爬出馬棚。白胡子想起早年間在北州山海府遊曆時,當地的方言有一個詞叫“蛄蛹”,和自己現在狼狽的動作很是相像。白胡子心裡不禁有氣,沒想到自己橫行一世,到頭來陰溝裡翻船,在這梁王府着了點子的道。
白胡子慢慢掙紮着從幹草中探出頭來,發現自己已不在西側陸乘風所住的院内,一個更高大氣派的屋頂映入眼簾。
白胡子覺得自己的内力恢複了一些,依稀算來可能已過了一個時辰左右。白胡子忙鼓動全身真氣,奮力掙脫,将手腳繩索扯斷,又取出了口中的破布。
“他媽的,要讓我知道是誰幹的,我非宰了這小”其實白胡子心裡也明白,就算光明正大的對打,自己也未必真能讨得了好去。不過就在這時,他聽到面前的大屋内傳來陸乘風熟悉的聲音,于是放聲大喊,同時伏低身子觀察四周,看那個高手是否還在暗中埋伏。
沒有動靜。除了屋内的叫嚷聲和馬棚裡幾匹高頭大馬的喘氣聲,沒有其他的活物。白胡子放下心來,重又給自己的手腳綁上繩索,隻不過做的是活結。
等到陸乘風三人出來看時,白胡子仍躺在地上,胸前的白胡子早就在地上蹭成了黑胡子。
陸乘風大驚,忙上前解繩索。
胡大有向前一步,伸出一隻手道:“公子且慢。公子可識得此人?”
陸乘風說道:“我怎能不認識,這是我徒弟啊,他叫白胡子。你看,他胡子,呃,蹭黑前是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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