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人文社現編室的同志們審閱了好幾個版本的正刊,最後敲定了由今明先生設計字體,封面為墨水藍的一版。
朝内166号熱鬧了好幾天,人來人往,上門的大多是燕京文協的老同志們,這些人不在方兆中的見面範圍内,他也不急着改稿,蹲在傳達室外的一節階梯上,逗着門衛大爺的小孫女。
小女孩八九歲的樣子,紮兩條麻花辮,手裡捧着一本《兒童英語啟蒙讀物》、
“你還會讀英文呢?”
“當然會!”
“我不信,不然我考你幾個單詞?”
“好啊,你放馬過來!”
“蘋果怎麼說?”
“apple。”
“鴨子?”
“duck!”
“雞呢,雞怎麼說?”
“chi!”
“籃球呢?”
這個詞兒有點難了,方兆中教她說:“是basketball。”
“扒死卡他波?”
方兆中樂的不行,本還想逗逗小女孩兒,一個長相微胖的中年同志背着個包,迎面走上來問路:
“同志,要找徐編輯得往哪兒走?”
方兆中看着對方有點眼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你也是文協的同志?徐編輯正在和文協幾位老前輩開會呢吧。”
“我不是文協的,隻是之前有見過幾次面,這次有篇稿子想給她看看。”
“喔,往裡走上二樓,再往左轉,我估摸着你得等會兒。”
“沒事兒,等會就等會,我不着急。”
中年同志進去沒多久,門衛大爺從傳達室裡走了出來。
“剛我是不是看見有一人兒走進去了?”
方兆中道:“沒呢,您看岔了!”
門衛大爺為着應付今天人來送往,有一大半天沒敢抽煙,心裡不大得勁:“我去走走,來人了你可得記得登記啊!别把生人放進去了。”
“欸,我記着呢,您就放心去抽一口吧!”
門衛大爺嘿一聲笑了:“你小子,就知道滿嘴跑火車!”
六月份轉眼即至,期間方兆中和喬雨青見了一面,他親自把人送到北站坐車。
喬雨青半探出車窗,問向月台上的方兆中:“打算什麼時候回昌北?”
“考試的時候總得回縣裡。”
“考完了還要回人文社嗎?”
那可不,人文社招待所吃喝不愁還有補貼,誰能跟錢過不去?
“嗯,要改一部長篇小說的稿子,可能得花點兒時間。”方兆中答道。
汽笛一響,喬雨青把頭縮了回去,隔着窗子和方兆中揮了揮手。
送走喬雨青,距離正式高考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燕京廣播電台開了一個新欄目,每天專門廣播英勇先烈事迹,一為鼓舞士氣,二為考生們寫作文積累素材。
六月初,《當代》第一刊正式發行。
海定區,新華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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