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下去,不出二十招我必然落敗。”
郭芙心知不妙,後仰躲過一掃,沙通天倒轉鐵漿直杵,她銀牙一咬,裝作腳下不穩,往左歪倒,被鐵漿杵到肋下的時候,使出一招山外清音,手中長劍翩然一掃,沙通天往後急退,寒光閃過,他右邊小腿被淑女劍切斷大半,隻剩下一些皮肉還連在一起。
“唔……”
郭芙倒地後滑,撞在小夫妻身上,悶哼一聲,捂着心口,感覺半邊身子酥麻生痛,提不起一點力氣。
“啊啊……”
沙通天靠着船幫,大聲慘叫,猩紅血液從褲管流出,他怒聲大吼道:“給我殺了他們,通通殺光。”
“老沙,你怎麼了?”
彭連虎、侯通海和靈智上人三人目盲,看不到樓船上的局勢,開口問詢,沙通天忍痛出聲道:“我被這小賤人傷了右腿,她也受了重傷,你們快上來将人都殺了,今天我斷然不能放過他們。”
“好。”
小喽啰們撐蒿圍船,靈智上人單腳用力躍上船頭,側耳一聽,一掌打向郭芙和小夫妻三人。郭芙穿着軟猬甲,傷勢并沒有沙通天想的重,她以劍拄地,立起身子,揮劍斜削,靈智上人不躲不避,淑女劍削到胳膊上,叮的一聲冒起火花,他臂上戴了厚厚的鐵箍。
“嘭……”
郭芙沒想到他衣袖下藏有護具,想在躲避已然不及,被靈智上人一掌拍在肩頭,身子橫飛,撞到牆壁後彈回甲闆上。
“小賤人,竟還穿着護甲。”
靈智上人擡起雙手,上面被軟猬甲的倒刺紮出幾十個小孔,鮮血橫流。他雙目失明,自不會憐香惜玉,抓起男子懷中的女子當做武器,掄起來砸向郭芙。郭芙一手無力,棄劍抱住女子,翻滾卸力,碰到北面船舷後方才停住,連咳幾聲,嘴角泌出血迹。
“我入你娘。”
愛妻被一再傷害,男子雙目發紅,起身一拳打向靈智上人臉頰。他不會武功,拳速太慢,靈智上人抓住他的手腕随手一甩,将他扔到一邊,俯身撿起微微晃動的淑女劍。
樓船上空,老黑一掠而過,它視力極好,看到郭芙後歪頭輕咦,知道她和李星月糾葛不少,降低高度,往回飛掠,身子一抖将正在睡覺的李星月從背上扔下。
“嗯?”
身子突然失重下落,李星月睜開眼睛,距離江面還有五六丈,他不及細想,提氣蘊勁,一掌将水面拍出一個圓形凹坑,借反彈之力淩空旋轉,落在樓船二層甲闆上。
水匪們已經爬上了船,正往艙門前聚攏,見頭頂突然多了一個人,全都好奇地盯着他,李星月低頭與他們大眼瞪小眼,睡眼朦胧道:“額,你們在幹嘛?”
說完想起自己應該在老黑背上,擡頭見它在上空盤旋,眉頭微皺,低頭左右打量,看到郭芙的狼狽模樣,心中了然,輕笑着調侃道:“這幫人真夠膽大的,連郭大小姐都敢打劫。”
沙通天用白布纏住傷口,包紮好,聽到笑聲,挺身一看,見一清秀少年立在二樓。他見過李星月畫像,心中一驚,擡頭往空中一望,果然有隻黑雕,暗呼不妙,趁沒人注意他,悄悄跳進江中,忍着劇痛遊向岸邊。
郭芙扶着船幫站起,長發淩亂,俏臉雪白,從懷裡取出玉瓶,倒出兩顆藥丸,給女子和自己各服一顆後,擡頭瞧着李星月,心頭五味陳雜,呐呐無言。
“哪裡來的小混賬,沒看到我們在打劫嗎?還敢笑,一會老子把你扭斷脖子喂王八。”
“哎……,這小白臉長得眉清目秀的,比花樓裡的小童兒還要俊俏,殺了豈不是暴殄天物,把他交給我就行啦。”
“二當家,您出手拿下這姑娘,這個小賊,交給我們了。”
小喽喽們對郭芙的容貌垂涎三尺,忌憚她會武功才不敢上前,他們不知道李星月是從天而降的,以為他是普通商客,咋呼幾聲,提着橫刀跑向樓梯,準備上二樓将這傻小子剁了。
靈智上人失去雙目後聽覺敏銳,他聽呼吸就知道李星月武功不弱,擡起頭,用黑洞洞的眼眶對着二樓,凝神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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