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處農戶不造鐵器,隻負責靈紋篆刻。每隔日,農戶院裡就積滿一批鐵器,他們刻印之後就有人前來提貨。我觀察幾天,發現那處農戶裡住的全是啞巴,他們不像是主使者,背後應該還有其他主使。”
“嗯,按我朝律例,所有公賬未經特許不得私攜入府,周府記錄暨北礦山的流水一定在九嶷山上。衆山之巅上那麼多鐵器同被更換,可見定有大批量的鐵礦自官窯出庫,應在賬上留下些痕迹。而鐵器篆刻同屬鐵器經營範疇,需登記在冊,鐵器經營目錄照樣也在九嶷山上,所以你才決定冒險一探九嶷山?”
“先生高見。您先前特地交代,為防打草驚蛇,切忌讓外人知曉查探靈紋之事,我才想先自行去夜探一番。”袁靖宇解釋。“都怪我魯莽,被他們發現了。”
“袁提司無須擔心,你尚未痊愈,且先休息幾日。”
“可是先生……”袁靖宇不甘心。
“大人,對他們而言,擅闖之人闖入山門聽到什麼看到什麼都不得而知,雖已身中奇毒,卻仍有一絲可能還活于世上,所以該急的是他們不是你。”萬淵安撫道。
“您的意思是……”
“大人隻管好好休養,再過兩日我教您一招引蛇出洞。”
周府。
周旭輸棋後不多久便有一小厮傳信,想來是急事,讓他當場棄賽并火急火燎地趕回府中。
一到府,他馬不停蹄地沖入周府密室,再出來時已是一個時辰之後,那時他臉上的表情複雜得讓人難以捉摸,幾絲愠怒幾絲憤恨。
而後,他來到了周府地牢,地牢中彌漫着血腥味,誰能料到大慈善家府内竟藏有一處如此驚心動魄的私刑之地。
十餘位男子被懸吊于空中,走近一看,正是今日追趕鄭兮淼車駕的那批護院們!
執行者正瘋狂地用皮鞭抽打着他們,鞭如雨下,血似水流,其中大多數已因失血過多而昏厥過去,氣息弱得瀕臨死亡。
“停下。”周旭命令。
見周旭出現,獨眼男求饒,他為給兄弟們求情,始終吊着一口氣,“求主人饒了他們。”
“你知我周府從不留廢物。”周旭語氣生冷,盡顯無情。
“主人,我願替兄弟們一死。”獨眼男深知此次讓擅闖者逃離,犯了大錯,死罪難逃。
“大哥不要。”刀疤男于疼痛中醒來,恰好聽到獨眼男一心求死,拼下力氣說出四個字便又昏厥了過去。
“你兄弟兩人來我周府多久了?”周旭看着一身血痕的兄弟兩人,突然問道。
“回主人,十年。”獨眼男回禀。
“十年,是夠久了。”周旭走至獨眼男跟前,擡手欲撩撥開他淩亂而沾滿汗水的發絲,卻在看到他那隻殘缺眼眸的一刻又退縮了回去,問:“這些年你後悔過嗎?”
“不悔!”獨眼男不假思索地回答。
“好。”周旭苦歎一聲後,對兩側的侍衛下令:“把他們拖下去。”
“主人!”獨眼男以為周旭要賜死衆人,一時氣急攻心,一口血噴湧而出。
“賜藥。”周旭的意思,留他們一命。
聽到這兩個字,獨眼男如釋重負,以自己一死換兄弟的命,值了!
于是,感恩戴德:“多謝主人。”
“你的命于我而言分文不值。我也不多罰你,便打斷你一條腿吧。”周旭轉過身去,背朝獨眼男,留下一句殘忍的話後大步離開。
萬人對弈大賽第三個回合——“拔頭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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