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楊聿祎陷于沉睡後,楊清揚和石唢便輪換着看護在楊聿祎床邊。
梅夫子自那日後也把自己關在了屋裡,他吩咐所有的人,三天之内除了送水和吃食誰都不許打擾他,也不得打擾楊聿祎。
楊清揚沒日沒夜地坐在炕邊兒守在楊聿祎跟前,看着隻餘心口若有若無微微起伏的兒子,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生怕一眨眼的功夫兒子那口氣兒就喘不上來了。
兩天兩夜後,石唢再也看不下去了,命令胡婆子直接一個手刀劈在楊清揚的腦後,将她劈暈了過去,直接擡去了她的床榻上。
三天後梅夫子出了房門,可楊聿祎卻仍沒有醒轉的迹象,楊清揚剛想問梅夫子,被他一瞪眼,吓得也不敢再問了。
又過了兩日,楊聿祎終于醒了。之後梅夫子就開始忙起來,分揀藥草、切藥、煎藥、行針……事必躬親,甚至對楊聿祎的每一頓吃食都要過問,甚至橫加幹涉,楊清揚耐着性子盡量配合,一句違拗的話都不說。
梅夫子診治過很多疑難雜症,如楊清揚這般全力配合的患者家屬真是世所罕見,且不說她是否真的信任他,就這份動心忍性就讓他對這個看起來不過剛過雙十年紀的柔弱母親高看一眼,餘後的日子倆人竟不知不覺間處成了祖孫一般,這是後話。
其實,楊清揚對梅夫子的信任源于對索河瑪的信任。抛開兩人身份、立場上的天然敵對,楊清揚和索河瑪在不經意間被命運糾纏在一起——相遇、分離、再相遇。最初,楊清揚對索河瑪是排斥、逃避的,那也隻不過不願和他走得過近,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而已,但自兩人相識以來,索河瑪的一切言行都表明了他是一個品德端方的磊落男子。最關鍵是以她現在的身份,對索河瑪而言他們母子沒有任何值得索河瑪傷害的必要和價值——他若不想幫助她,大可直接拒絕,卻無需傷害她,一旦他願意幫她,她相信他必定是純然善意的!
所以楊清揚對梅夫子時不時表現出的荒誕行為給予了最大的包容。不但如此,她還盡量在生活上最大程度滿足他的願望。其實老人家在衣食住行方面都很随意,唯獨挑剔的不過是要盡量滿足他的口腹之欲!
這古怪老頭兒雖是醫者,卻奉行“食不厭精,脍不厭細”的飲食原則,尤喜江南風味的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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