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再回來嗎?”老者問。
陳長生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回答:“會的。”
聽到這個答案,老者回過神來,低頭輕聲嘀咕:“那樣就好。”
他深深地歎了口氣,望向遠處山巅緩緩下沉的夕陽。
陳長生也随之将視線投向那裡。
鐘正元站在一旁,并未出聲。
突然,老者開了口:“看來二位并非尋常人呐。”
此言一出,鐘正元和陳長生均是一愣。
“其實從一開始我隐隐隐有所察覺。”老者轉向陳長生,臉上的笑容未變,卻語氣深沉地說,“不過先生您知道嗎?我們這些做父母的,怎麼可能認不出自己的孩子呢?”
老人的眼圈微微發紅,卻流不出淚水。
“先生,請您這次放過他們吧,他們并不是壞人。”
“确實不是壞人。”
伴随着這句話的落地,那天邊的夕陽已完全落入了山後。
陳長生手中握着葫蘆,呆立原地,注視着眼前眼眶泛紅的老人,一時之間心情複雜,無法平複。
他未曾料到……
這世道,竟然如此荒謬。
離開東臨坊的時候,鐘正元發現陳長生一直在飲酒,葫蘆中的酒仿佛無窮無盡,怎麼喝也喝不完。
實話說,他也感到有些困惑。所謂的紅塵煉心,大概就是這樣吧,總不會那麼稱心如意。
“真是真假難辨啊……”
鐘正元搖頭歎息一聲,随後跟随陳長生,走向遠方。
天色漸暗,直至最後一絲光線消散,明亮的月亮挂在天空,淡淡的薄霧和雲彩映入眼簾,周圍的環境似乎都安靜下來。
他們來到一座山神廟前。
眼前的篝火燒得很旺,木柴劈啪作響,時不時迸發出火花。
陳長生加了幾塊柴火進去,默默地看着搖曳的燭火,不知在想些什麼。
鐘正元說:“陳先生自從東臨坊出來後,似乎變得沉默了許多。”
陳長生擡起了頭,淡淡地回應:“隻覺得有些荒謬。”
鐘正元說:“都是荒謬。明知是一場空幻,卻又沉迷其中,歸根結底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不過現在結局也算圓滿。”
陳長生又往火堆裡扔了一根柴火,喝了一口酒,感慨道:“這世間的圓滿之事又有多少呢?實際上,真正的圓滿并不好,凡事略帶缺憾,才能持久。”
鐘正元說:“既然陳先生明白了,又何必煩惱呢。”
陳長生看向他,直言道:
“隻是心裡不痛快罷了。”
與其說那是一場空幻,倒不如說是一場大夢。
夢境中的人明知身處夢中,卻不願醒來。
正如詩中所說:
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然而無論怎樣不痛快,又能痛快到何處去呢?讓陳長生感到不快的是這悲慘的世道,是那些分辨不清善惡的煩人事端。
或許一夜過去他就會忘記,或許飲幾口秋月釀,借着篝火的光亮,一瞬間就全都抛諸腦後。
……
林間彌漫着薄霧,廟中的篝火已經熄滅,隻剩下些許青煙飄向廟外,融入山中的濃霧之中,消失無蹤。
兩位先生離開了廟宇,行走在薄霧之間。
鐘正元說:“清晨的霧氣,的确有些讓人視線模糊。”
“雖然視線模糊,但這腳下的道路不是一直在嗎。”陳長生回應道。
鐘正元略微一頓,笑着說:“先生所言甚是,這紅塵之路,不正是我們腳下的這條道路嗎。”
大霧之前,人們所能看到的無非就是腳下的路。
即便不知道方向,隻要前行,就是在踏上紅塵之旅。
鐘正元愈發覺得這位陳先生是個深不可測的人。
昨晚的事情困擾着他,一夜過後,似乎全然忘記,一如既往地溫和有趣,不受世俗紛擾,展現出大道就在前方的姿态。
臨近中午時分,霧氣漸漸散去。
兩人繼續向前走,沿途所見無不呈現出一片凄涼景象。
官道旁的小酒館門半開着,門口雜草叢生,往内張望,隻見滿屋都是厚厚的灰塵,顯然廢棄已久。
遠處開墾出來的田野同樣荒蕪,也是久無人迹,行走數十裡,始終未見炊煙袅袅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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