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空蕩的房屋群,空氣中久久彌漫的各種藥味已不知所蹤。伊迪瑟拉清楚這裡是不會改變的,即便她離去許久,那股複雜的藥味依然萦繞在她腦海深處。隻要現有制度存在,這片土地上飄蕩的藥味就不會散去,無論十年、百年亦或千年皆是這樣。伊迪瑟拉認為這是種可悲,固化與不變從來攀不上永恒的邊角,它們隻會孕育消亡。
“尼斯科特真受歡迎……”用法術搬運着凍在冰裡的藍龍,伊迪瑟拉邊觀察周圍街道邊往特格拉尼的樹洞走。她還想有多些時間去觀察這裡的建築和龍民的生活,要成為一個合格的統領者,這是做出決策前的必須。
這些本該是尼斯科特早就做過的,他走過領地内的每個角落、幫助過領地中大多數的龍。他是領地中的一份子,他深深愛着這片土地以及土地上承載的生活。而伊迪瑟拉是個離群者,她對領地内的記憶已經遠到模糊。她本不該在這裡,她并不屬于這裡,而現在她别無選擇。
視線挨棵掃過大樹,伊迪瑟拉看到了同族居住的房屋、外部擺放的藥鍋還有個龍種植出的小小花圃。龍們的生活平靜且美好,他們紮根于此處,他們塑造了生活的同時又被生活影響改變。她看到了一處屋外擺着的龍神雕塑,它被擺在高位一臉慈祥地俯視着,宛若在注視守護龍們的生活。像是被刺痛般地,伊迪瑟拉匆匆收回目光快步往前趕。
伊迪瑟拉不會懷疑自己所作所為的正确性,從沒有什麼“龍神”在庇佑着綠龍,一直以來有的隻是他們自己。是龍們辛勤的勞作、刻苦的鑽研構築起這個社會本身,整個過程中從未給神明餘留過位置。但綠龍們不同意伊迪瑟拉的說辭,他們反對她、試圖救贖她,以他們那在她眼中可悲又可笑的觀念和論據。龍們沒有忽視伊迪瑟拉擁有的成就和榮譽,當選舉時她依舊被關注、受到龍的支持,他們期望着她同綠龍族群一道。
:“真蠢。”伊迪瑟拉感慨着朝特格拉尼的樹洞攀爬,她很慶幸綠龍們全湧去儀台周圍了,沒看到自己正帶着個大冰塊往上爬的景象。
伊迪瑟拉順利翻進特格拉尼的樹洞,她第一眼便看到了正在另端邊緣的伊米希爾,而後是站在她身旁的特格拉尼。聽到身後動靜兩龍都是扭過頭來,不過伊米希爾光靠細微聲響便認出了伊迪瑟拉,轉身時已在調整身形準備沖來。
:“最近都挺忙?”打着招呼側身讓過伊米希爾的飛撲,伊迪瑟拉順便調整下冰塊的位置免得伊米希爾撲空掉下去。事實證明她的調整很有必要,冰塊剛挪好伊米希爾就一頭撞了上去,發出聲巨大的悶響。
:“我這把老骨頭都要受不住了,所以得讓年輕龍快點上任。”轉過身微笑着朝伊迪瑟拉打招呼,特格拉尼擡尾在旁邊的櫃裡摸索過一陣,最後取出顆飽滿的果子遞到她面前。知道對方還有種把自己當小孩的意思,伊迪瑟拉哼哼了一聲卻沒反駁。她接過果子走到特格拉尼身邊坐下,在他注視下一點點啃着果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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