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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憐憫(第1頁)

我有寫日記的習慣。

沒有什麼宣洩感情,或者是抒發感慨,隻是記錄每天發生的事情,而且一定要是紙質的日記本,和黑色墨水的簽字筆。一筆一畫,就好像把我經曆過的時間是真實的刻錄下來,每一分鐘都是真實的。

在最近的日記裡,越來越多的提起任秋的名字。自從那天在海邊簡短的談話之後,我對她心生憐憫。每次在學校碰到她,都像在街上碰到流浪狗一樣,想過去跟她親近一下,摸摸它的頭,給它點吃的。我又覺得我的想法不太對,因為從那天的談話中,任秋一點也沒有透露出覺得自己可憐的意味。她隻是,很坦然,照實說。

也許她說的都是假的。除非我去問樓上的怪人,或者去問瑞姨。

提到瑞姨,她似乎沒發現儲藏室缺少東西。我每次去咖啡廳的時候,還是時刻在準備接受她的質問。或許我是看錯了?任秋什麼也沒帶走?

我最近的思緒很亂。無聊的高中生活,似乎剛搬來這個島沒多久,我就自然而然的升入了高三。作業越來越多,同學們之間似乎再沒有往日的嬉笑怒罵,每天隻是埋頭盯着自己書和卷子,或者擡頭盯着黑闆和老師。林鵬依舊沒追到任秋,我替他惋惜,不過他似乎離她的距離近了一點。

這天,我和李亦林正在讨論數學題,林鵬和小寸頭走了過來。順便說一句,小寸頭名字叫方圖男,他就是李亦林的線人,簡單講,他和李亦林是一對,這件事是我花了好久才看出來的。

“怎麼樣,考什麼專業?”林鵬問我和李亦林。

我們相互看了一眼,撲哧笑出聲,沒想到這個問題是從林鵬這個大老粗口裡問出來。

“笑什麼。”林鵬不屑的說道。

“笑什麼,别笑。”方圖男也微微一笑,佯裝生氣。

“怎麼,你要跟我讀一個專業啊?”李亦林笑着說。很明顯她是回複方圖男,而不是回答林鵬的話。

“你有想法?”我問林鵬。

“我就是問問你”林鵬原本站着,突然坐在我對面的位置上,神神秘秘的,像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想要偷偷讓我知道。他探着頭,我也湊上去,我倆的脖子和頭占據了整張桌子,“任秋是要去音樂學院嗎?”

我以為什麼大事兒。

“我哪兒知道啊,這位哥哥。”我很無語。

“那你幫我問問啊!”林鵬一拍桌子。

“你不是最近跟任秋走挺近的嗎,你自己問啊?”李亦林也幫腔道。

“我這我不敢。”林鵬怯懦的說道。

“你個大男人”李亦林笑着說。

剛巧不巧,任秋不知道有什麼事情,經過我們班外面的樓道,我們四個就呆呆的看着她走過去,隻有李亦林反應過來,同林鵬說:“她不就在那兒呢嗎,你快去問問。”

“你幫我問問吧”林鵬可憐的拉着我。我真受不了,一個大男人,像個可憐的小貓。

“我去我去,反正她不認識我!”李亦林展示了無謂的勇氣,和作為一個e的素養。隻見她三步化做兩步,跑出教室,我們三個連忙跟上去,站在門口往外探頭。

“任秋,等等,任秋!”我們仨瞪大了眼睛,沒想到她是這種方式:整個樓道都充斥着她呼喚任秋的聲音。在樓道的同學們,目光從各自忙着的事情上,轉向聲音的來源李亦林,和即将跟她對話的任秋身上。

任秋不知所措,滿臉問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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