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靈站在當初花費了好些功夫雕刻的石碑前,擡手撫摸着上面的均勻刻痕,一字一字的,等觸碰到最後一個字時,她已經蹲在了地上。
過了這麼多年,風靈仿佛還能從中看出自己當時書寫镌刻的心情。
“爺爺奶奶,風靈來看你們了。”
風靈緩緩閉上雙眼,聆聽周圍的風聲、鳥鳴,還有那來自記憶深處的呼喚。
良久,她瞥向石碑後的土堆,已經長滿雜草,郁郁蔥蔥,還有着一棵小樹破土而出。
沉思片刻,她隻是将那棵小樹移到一邊重新種下,至于那些雜草則仍是留在原處,沒有動彈,“茂茂盛盛的……”
取出一些瓜果放在墓前,風靈輕聲道:“爺爺奶奶,這是外面的東西,這裡見不着,希望你們能喜歡。”
又待了好一會兒,風靈才扭頭離開,“爺爺奶奶,下次風靈再帶其他東西來看你們。”
風靈離開後,有些猶豫地走在山路上。
自從青雲州離開後,她原本是直奔流明山的,不過中途又改了主意,想來一趟小山村。
這裡除了爺爺奶奶外,還有馬爺爺讓她有些挂念。
可是她已經離開多年,當時馬大順便是白發蒼蒼的模樣,現在究竟變成了什麼樣……她有些不敢想,但心中卻不受控制地浮現出最壞的結果。
“若是現在離開,馬爺爺是不是會一直活着?”
然而這種逃避的念頭剛剛升起,風靈便輕笑一聲,将其摒棄,然後深吸一口氣,朝着記憶中的木屋走去。
她并沒有用神識探察。
無論結果好壞,她都決定親自去面對。
路上她還遇到了幾個小山村的村民,但那些人僅是好奇地打量了她一眼便繼續忙活自己的事,風靈對他們的印象不深,于是也沒打招呼。
不過其中一個老人經過時,她的腳步一頓。
不知為何,她總感覺對方以前應該是個瘸腿的,但……
她扭頭看了一眼已經走到身後的老人,健步如飛的,完全不像是身體有缺陷,她地眉微微皺起,猶豫了一會兒,沒再多想,繼續朝着馬大順的居所走去。
沒多久,那間木屋已經映入風靈的眼簾。
看起來大了不少,而且還有袅袅炊煙升起。
見此,風靈心頭一松,但随即又緊張了起來,因為她之前回家的時候,遇到的也是這類似的情況。
會不會是鸠占鵲巢?
她的腳步不由加快了幾分,片刻工夫便來到屋前,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幾根懸着的麻繩,上面挂滿了肉幹。
“這是……”
想到馬大順的年紀,風靈心中升起一絲驚疑,她幾步來到屋前。
一對中年以及一個三四歲的孩童正圍坐在一口大鍋邊,“咕嘟咕嘟”的聲音中,肉塊在裡面翻滾着,散發出陣陣香味。
看到來了風靈這個不速之客,中年男子站起身來,朝着風靈走了幾步停下,沉聲問道:“年輕人,請問你找誰?”隐隐将婦人以及孩子擋在身後。
風靈聽着這聲音有些熟悉,驚疑道:“馬爺爺?”
中年男子臉色一怔,“你是……”
“我是風靈。”風靈将面具取了下來,露出了一張白皙俏臉,黛眉輕蹙,如秋水般明澈的鳳眼中有着一絲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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