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一聲,上古巫刀穿透丫鬟胸腔,刀尖點在美婦胸脯,绫羅綢緞浸出一點鮮紅。
“小鴦!”
美婦雙眼圓睜,愕然看着擋在身前的丫鬟。
對方是黑暗裡唯一沒有蒙面的人,時刻警惕的她,及時竄出,替主子擋下這一刀。
李純陽漠然,就要抽出匕首,丫鬟一把攥住匕首,鮮血流出手心。
“請你……再給夫人……一個機會。”
匕首拉出手心,李純陽抽回上古巫刀,丫鬟跌落,美婦緊緊扶住,鮮血染紅綢緞。
“夫人……小鴦不能再……侍候你了,夫人……你一定要——”
丫鬟眼簾一閉,失去呼吸。
“小鴦!小鴦!”
美婦淚流滿面。
“你不是個合格的諜子,能讓練氣初期的丫鬟為你送命,是個好主子。”
“她用命給你換了一個機會,你可以不珍惜,我送你下去與她見面。”
李純陽淡然,美婦怒視他,不想丫鬟白白犧牲,她閉上眼眸,強忍心痛和憤恨。
“我叫趙鹭!大趙諜子,與南燕無一點瓜葛,你不用再殺人,這裡沒人再知道我的真名!”
“姚太沖用的不是農家手段吧。”
趙鹭颔首承認。
“百家中的屍家,分趕屍人、化屍人,姚太沖是化屍人,吸食屍氣褪陽氣,透支生命,以化屍之法修煉。”
“屍家?”李純陽道。
他知道諸子百家隻是個說法,或許數量過百,但都雜門雜派,真正大家隻有十幾家,可他未聽過屍家。
“屍家是醫家與農家融合的産物,根不正苗不紅,最終也修煉成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家夥!”
說這話時,趙鹭掩飾不住厭惡的語氣。
無疑,作為一名醫家子弟,她十分看不上屍家,農家人也一樣。
李純陽驚訝。
沒想到偏遠山區的一座小縣,居然牽扯出他國諜子和諸子百家的醫家、屍家。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他在乎的是對方與姚太沖之間能不能劃清界限,并且解決這裡和即将發生的麻煩。
縣令死了,五服之内的血親也即将跟上,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勢必會驚動龍晴郡。
如此,朝廷調查下來,對他來說是個麻煩。
若趙鹭與姚太沖的夫妻是假,對方能劃清界限并且有解決麻煩的能力,他樂意少殺個人。
殺人果斷,不代表就要殺人如麻,有時候動動腦子遠比動手要方便。
“姚太沖死不足惜,民女失蹤案牽扯甚大,但姚太沖無關緊要,偏遠小縣換個縣令不是難事,上人來之前,一切都能解決。”趙鹭道。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方便。”
李純陽伸出手。
“什麼?”
“你的把柄。”
趙鹭皺起眉頭,她知道李純陽這是不信任自己,如果不掌握她的把柄,對方甯願殺死她,死人不會洩露秘密。
趙鹭忽然心生不安,這個家夥例外!
對這個家夥來說,死人沒有秘密!
不由分說,趙鹭果斷從後門回到卧房,再回來時将一本冊子交給李純陽。
“我大趙在安州、襄州安插的諜子,全部記錄在冊。”
“她叫什麼?”
趙鹭順着李純陽的目光,落在替自己擋刀而死的丫鬟身上。
“小鴦。”
“諜号。”
“暮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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