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不眠閉上了眼睛,他似乎又變了,之前的落魄與恐懼的表情蕩然無存,他停下了對自己身體的摧殘,心中滿溢着對親情的思戀與向往。他的口中繼續呢喃着奶奶我想你了之類的話語,又是兩行淚滑落臉龐。他不再是那個煙熏火燎的利己主義者,現在的他,更像是苦求真理的哲學家。
王不眠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出現了問題,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給自己編織的夢境中,雙眼噙滿淚水,一步步向着那朵玫瑰花走去。
“奶奶,我對不起你,我不該抛下你離去,原諒我,原諒我,原諒”
他的“我”字被哽在了咽喉,繼而,更多的淚水奔湧而出。他開始加快腳步,聲音也逐漸拔高。
“奶奶!你别走,别抛下我一個人!”
他摔倒在地,口中帶着哭腔地碎碎念着。可念叨的聲音緊接着又被他爆發出的嚎啕大哭所掩蓋過去,他已經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孩子的做派。
王不眠開始在地上撒潑打滾,口中含糊不清地嚷嚷着要見奶奶,卻險些被自己的唾液給嗆死。他便又開始憤怒,似乎是覺得這地闆太滑,阻止了他去見奶奶。
于是,節奏逐漸加快,王不眠時而哭,時而笑,時而憤怒,時而恐懼。他的呼吸似乎已經快跟不上情緒的變化,之前那吃面時的正常生理保護也蕩然無存。
王不眠本能想掐住自己的脖子,讓危險預警去幹擾情緒的輸出。但做出的動作卻是錘擊那礙事的地闆。
他就快要實現吊死的美夢了。
“不眠,醒來。”
熟悉的蒼老聲音響起,仿佛有魔力般,躺在地闆上扭成一團的王不眠放松下來。但他已經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四肢麻痹,雙眼紅腫到無法睜開,右手的表皮龜裂,一股股鮮血自傷口處流出。幸而他的腦子還沒壞,雖然依舊劇痛無比,但還能維持思考。
王不眠側頭用力将口中積蓄過多的唾液吐出,直到這會他才意識到自己肯定出問題了,急忙開口問道:“您知道我這是發生什麼了嗎?,我感覺我似乎有多重人格,您之前對我做了什麼?”他一連問出三個問題,語氣中還殘存着沒來得及平複的哭腔。
“這并不是我的功勞,你也沒有多重人格,此事說來複雜。”
那蒼老的聲音頓了頓,接着說道:“你的情緒過于激烈,并且太過容易被其他因素影響。我之前在與你交流時已經發現,你隻是吃了碗雞蛋面,卻能直接把我聯想成你的奶奶,甚至虛構了記憶,虛拟了場景。”
王不眠一怔,忙說道:“剛剛那一切都是我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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