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睡得這麼快,程阮倒是很意外,估計是生病的緣故,便也沒多想。
她關了床頭的閱讀燈,輕聲走出門去。
一出來,卻看到霍子潇站在門口。
霍子潇目光依然冷冷淡淡的,但十分銳利,就像剛才兩人在樓道裡遇見的那一刻。
剛才和兒子說的話,被他聽到了麼?
其實她聲音很小,但這房間的隔音很差……
她心中一慌,下意識地問了一句:“你在這做什麼?”
他往她次卧旁邊的洗手間瞥了一眼:“來洗手。”
然後他用一種譏诮的語氣反問她:“這麼緊張幹什麼,跟孩子說我壞話了麼?”
她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一時分不清他是玩笑還是說真的。
“你又沒做壞事,我為什麼要說你壞話。”
他笑了下,點點頭,嘲諷道:“的确,畢竟當年不辭而别的人是你,被始亂終棄的人卻是我。”
他音量正常,吓得程阮趕緊拉住他手腕,将他從孩子房間門口拽走了。
她一路帶着他到了離次卧房門最遠的地方,廚房裡,關上推拉門,這才松開了霍子潇。
“你已經看到了,我結婚了,也有了孩子,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我們的故事也結束了,你回去吧!”
她壓低聲音,強勢地對他說着。
但微微顫抖的嗓音,加上有些發白的臉色,使她看起來像一株脆弱的植物,明明随時要倒在冬日的暴風雪裡,卻還擺出一副堅韌的姿态。
霍子潇就這麼看着她,想起了第一次見她的情形。
那天她被混蛋騷擾,她警告着對方,語言無力蒼白,目光卻異常堅韌,就和今天一樣。
不同的是,幾年不見,曾經保護她,心疼她的人,今日竟然也成了她厭煩的對象。
是不是,此時的自己就和當年欺負她的混蛋一樣,也令她心生厭惡?
“這麼讨厭我,”他語氣淡淡地說着,湊在她耳邊,低聲道:“這不是你纏着我的腰,說好愛我的時候了?”
她立即向後退,身子卻抵在了櫥櫃邊緣。
狹小的廚房,她能躲到哪兒呢?
“我說了,過去的事,我不想提了!”她的臉上有羞惱,也有痛苦。
霍子潇冷笑一聲,“但我過不去。”
她說走就走,說翻篇就翻篇,如今見了面,連半句解釋都沒有,就隻想趕他走。
憑什麼?
憑什麼她可以結婚,而他卻這些年都忘不了。
他不止想知道她不辭而别的原因,更想知道,這些年,她想過他沒有,此時此刻見到他,心裡真的一點波瀾都沒有嗎?
他再次逼近程阮,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的台面上,将她圈在了懷裡。
霍子潇也想保持理智,也提醒自己,她已是有夫之婦,他甚至已經用了一整天的時間,說服自己見了面要冷靜。
但他發現自己做不到。
程阮用力推他,他卻隻想吻她。
幾乎失控一般,他按住她的後腦,攫住她的唇,用力地親吻她。
但随之而來的是一陣劇痛,以及滿嘴的血腥。
她咬了他。
但他并不想就此停止。
過去這些年,他承受過比這更痛的痛。
曾經為了追趕她乘坐的火車,路上發生車禍,差點死了,那天他流的血,可比今天多太多。
當然,事後才知道,她并沒有在那趟火車上,那隻是她聲東擊西的謊話,她是乘坐大巴車離開的,此後杳無音信。
霍子潇繼續吻着她,直到一道寒光閃過,鋒利的水果刀抵在了她自己的脖子上。
他停下來,慢慢離開了她的唇。
她紅着眼,對他說道:“你再碰我一下,我就死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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