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所說的,救治了廣霍城瘟疫的人,不就是含娘的師娘嗎,楚雪澤腦中浮現了那個在小院裡熬藥的女人,他倒沒想到這麼巧。
“我便是從廣霍城的那一場瘟疫中死裡逃生的人,岐前輩口中的女子,我見過。”
岐九黃那雙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緊盯着他。拉赫馬車一路暢通無阻地進了京城,駛入宮禁,宮道平整空曠,但多地是人在各個角落悄悄地看着。
馬車停下,岐九黃倒是沒下來,楚雪澤跟着陸秉元繼續走着,一盞茶的功夫,就站定在會甯殿前,掌事太監見人來了,便進去禀報。
未及,殿内打開,有藥味并龍涎香的氣味撲面而來,二人一前一後進去了。
正殿内,和元帝正在批改奏折,見人來了跪下,才放下了折子。
他修的是道法自然,即使見着可能是自己親子的楚雪澤,也不見有什麼悲喜之色顯現于面上,隻問了陸秉元幾句他的情況,陸秉元具一一答了,說完又呈上了那枚玉佛。
“禮昭承瑞,既壽且康,這确實是昭兒的玉佩。”和元帝說罷,将目光投向楚雪澤。
這是個很漂亮的孩子,隻是身子看着像不太好,聽皇城司的先前送回來的消息,說是在途中撞到頭受傷了。
被一國之尊仔細打量着,任誰也不能雲淡風輕,楚雪澤聽到一句“擡起頭來”,便乖乖地擡頭,隻眼睛不看聖顔。
“看着朕。”又一句,楚雪澤放擡起了眼簾,入目是一個四五十歲男子,眉眼間仍舊俊朗,穿着寬大的素色道服,一派仙風道骨的模樣。
“陸卿說你失憶了,幼時的事,可是具都不記得了?”
“回陛下,原是不記得了,但是被撞了頭之後,從前的事倒是想起來了幾分。”楚雪澤恭謹回到。
這話不止和元帝驚訝,旁邊跪着的陸秉元也看了過來,楚雪澤承這二人的目光,面色自如。
“那你想起了些什麼?”
楚雪澤道:“想起了祈甯殿八月的丹桂樹被人打了去做桂花糕,我也偷吃了一塊,皇後娘娘說我有禦膳房的不吃,何苦去吃那宮女太監手裡不幹不淨的東西,還有一隻虎頭紙鸢,飛得卻不如小妹妹的花衣燕子的紙鸢高,我就将她的藏在了床底下……”
他隻一件一件地說着,都是些零碎的小事,但是孩子,也隻會記得這樣的事。
和元帝聽他說起這些細碎的小事,記憶也漸漸複蘇過來,他和皇後少年夫妻,得了這個嫡子,許多昭兒發生的小事在床笫之間都會講起,也是那時最能感受到為人父母的心情。
他良久沒有說話,殿下二人也低頭跪着,呼吸都放輕了幾分。
最後,和元帝歎道:“去看看你母後吧,她這些年因你的事,精神不大好,往後應是能開懷了。”
這一句,算是承認了楚雪澤的身份,從今日起,他便成了李昭。
隻是路漫漫其修遠兮,現在尚不是松一口氣的時候,此中還有種種兇險不言自明,試探絕不會怎麼簡單就結束的。楚雪澤垂眸斂目,跟着陸秉元出去了。
待到陸秉元和楚雪澤出了殿外,和元帝問道:“撞到了頭才想起幼時之事,岐九黃,你覺得這是真的嗎?”
岐九黃從一側屏風走出來,作揖道:“回秉陛下,醫書對此多有記載,三皇子這也非個例,端看陛下的意思。”
“如此,倒是好事,想來皇後的心病也能解了。”和元帝說完這句話,依舊低頭去看奏折。
第45章
黑雲崖出了會甯殿,陸秉元就自顧自地離開了,他是皇城司的副使,不便進入後宮,為楚雪澤引路的是那個進去通秉的掌事太監,叫海福的。
他身子敦實矮小,行動卻很是靈活輕快,能看得出是習武之人,海富臉上攢起喜慶的笑意,道:“三殿下走這邊,皇後娘娘還不知道三殿下回宮了呢,想來怕是要高興得不行。”
楚雪澤道:“勞煩海福公公了。”
海福忙擺手說“折煞了”,眼睛不着痕迹地在楚雪澤身上停留,三皇子殿下幼時就長大玉雪可愛,如今長大了更似天人一般,僅是,雖是在民間長大,但也稱得上進退有度,不知道是在哪家富戶中長大。
他自然不知道,面前的翩翩公子,原是青樓中的紅倌,隻是如今已是皇家人,先前的遭遇自然就成了秘知道的人越人越少越好。
“這宮中幾十年也是不變的,殿下自小就跑來跑去地玩,這一草一木,殿下可還有印象?”
楚雪澤自然品出了其中試探的意味,也不驚惶,李昭在死前一遍遍說着的那些話,他清晰地記在了腦子裡,如今仿佛是借着他的嘴,再緩緩地道來:“我曾記得聞祥殿那有塊地磚突出了些,将我絆倒了,皇後娘娘就幫我打了那塊地磚,這條路也很熟悉,,皇後娘娘告訴我總有三十棵樹,但我那時隻能數到五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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