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不敗睥睨似得一擡下巴:“你說的是誰?”
顧無憂輕咳一聲,随即神色嚴肅下來,眼神真摯的看向東方不敗:“教主覺得我如何?”
東方不敗道:“……”
他愣了片刻,頗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這個人。原來他先前說了這麼一大段話,居然是用來給自己做鋪墊的?!
東方不敗破天荒的有些遲疑:“你是想……”
顧無憂道:“貧道武功末流,于當今武林亦是個無名小卒,倒也想與教主做個朋友。不知這個面子,教主可給否?”
當世枭雄,一向說一不二,對外威嚴深重的東方不敗此刻有些發愣,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生氣麼?好似不是。
似乎自從前到現在,他的生命裡一直是練功與勾心鬥角,唯一有交心可能的童百熊是個大老粗,雖一直将他當做兄弟般對待,卻也少了一份朋友般的貼心。
自從練了那神功後,東方不敗一方面對于自己的絕世武功自信到了極點,另一面又打心眼裡感到自卑,總是不願面對身體上的缺憾。
……像他這樣的人,真的還有人願意與他如正常人般相處?
東方不敗抿着嘴唇,一時間百感交集。一面想着面前這混小子面冷心黑,不知道心裡打了什麼小九九,他的話不可相信;但另一面卻又不住的期盼: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呢?
如果是真的……
那麼試一試,又有何妨?
他東方不敗,絕不是什麼因為害怕就不敢向前的窩囊廢!如果真是這樣,那東方不敗必然走不到如今這一步,這世上也必定不會出現東方不敗這麼個人。
顧無憂說出這句話,心裡實際上也是十分忐忑的。他看書時就對東方不敗這個人物敬慕已久,那日寒夜月下,更是覺得他風華無雙。
如今有了這麼個大好機會,顧無憂覺得不試一試,簡直都對不起他當年看的那些書。
咳,大不了失敗了就開鎮山河跑路嘛,氣純,一點不帶慌的。
正當此時,隻見面前一直默然不語的東方不敗忽然擡了擡下巴,傲然道:“你剛剛叫本座什麼?”
顧無憂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教主……”
東方不敗冷冷道:“你與朋友間就是這樣稱呼的?”
顧無憂一愣,繼而一驚,墨色的眸間瞬間泛起喜色。不過随即他又犯了難。
顧無憂想了想,試探道:“……東方兄?”
東方不敗傲氣的勉強點了點頭:“就這個吧。”
顧無憂一拱手:“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東方兄。”
許是頭一次有人這樣叫他,東方不敗不免感到些許不自在。他側過頭,寬大的紅色袖擺一揚,站起身道:“走吧,本座帶你去提人。”
顧無憂道:“東方兄且慢,我還有一事。”
東方不敗道:“哦?”
顧無憂道:“我可否用幾瓶藥換幅字畫?”
東方不敗道:“……嗯??”
他愣了愣,道:“……原來你還有此等愛好。”
顧無憂輕咳一聲,頗有些不好意思:“是花滿樓的父親要過壽,我卻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壽禮,這才不得不拜托你。”
東方不敗嗤笑一聲:“這有何難,你跟本座來吧,用不着拿那勞什子藥換。”
顧無憂道:“……那便當我送給東方兄。”
東方不敗不悅的一皺眉:“本座可用不着那些玩意兒。”
顧無憂看着他,淡淡道:“東方兄武功高絕,無人能敵,自然覺得用不到這些。隻是明槍易擋,暗箭難防,你雖看不上這些,我卻要顧慮一番。”
東方不敗聞言微微一頓,見顧無憂雖然面上冷淡,可眼裡的神色卻十分真誠,顯然是真心替他所憂。
他剛剛還稍有不悅的心情立刻就松快下來,心裡又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東方不敗頓了頓,擡起下巴,眼神卻不自然的往旁邊瞥:“那就給本座拿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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