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奔到近處時她才意識到,那河水是确确實實存在的,這條浩瀚的地下黑河竟将整座鬼市圈在了其中,如同一道無形又緻命的結界,讓任何想要輕易踏入的人都望而卻步。
果不其然,那獠牙鬼奔至河邊,就再也不敢邁向前一步,他将狼牙棒杵在地上,悠然轉過身,仿佛在迎接沈念的到來。
一個逃了這麼久的亡命之徒,竟如同轉了性一般自覺停下來等人,這舉動着實讓人捉摸不透。沈念極為警惕,同樣遠遠停住了腳步,生怕落入什麼陷阱。
她緊緊盯着對方的動作,擡手擦了擦額角的汗,喘息十分費力,壓制着起伏不止的胸膛,不想在敵人面前露怯。然而許遇塵還未趕來,她不敢輕舉妄動,于是與對方陷入了一種微妙的僵局。
不遠處的黑水河幾乎與這地下的黑暗連成一片,就在這漆黑之中,不知何時冒出一張懸空的赤色鬼面,緩緩停在了獠牙鬼身側。
沈念細細分辨,這才發現那鬼面是地獄修羅的紋樣。
這人身量很高大,卻不似獠牙鬼那般魁梧,他身着玄衣,外加一黑色鬥篷,全身幾乎與這地下的黑暗融為一體。
沈念盯着那張赤色鬼面,幾乎在瞬時就知曉了這人的身份,隐隐倒抽了口冷氣。
他就是手谕中寫到的那個修為高深莫測的五鬼之首,修羅鬼。
修羅鬼将自己的靈力藏得很深,沈念心裡不由得打起鼓來。
若是一對一與獠牙鬼過招,她還是有勝算的把握,但若再加上這個五鬼之首,不用猜自己也是必敗無疑。
然而沈念隻遲疑了一瞬,下一刻,她又凝神聚力,眼中再無一絲怯懦。
如若必然戰敗,那也要拼了命扛下來,她相信自己并肩作戰的同門,也不會辜負這一路的犧牲。
赤色修羅鬼面下,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将少女的變化完全看在眼裡。他默默擎起手來,落在一旁的獠牙鬼的身前,那獠牙鬼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将懷裡的夜明珠放進他的掌中。
那顆剔透圓潤的珠子自生霓光,如黑暗中亮起一盞柔柔的明燈,沈念見到珠子,立時提起一口氣,腦中已浮上無數種強奪珠子的計策。
然而那修羅鬼卻嗡然開口,聲音極不真實,如同從冥府裡爬來的惡鬼:“沈念,你可是奉了國都皇帝的命,來追回這顆夜明珠的?”
沈念一愣,心髒都停跳了一瞬,她怔怔望着那張不見面容、情緒難辨的鬼面,一時詫異不已。
他是怎麼認識我的?
她自小生長在北境的小村子裡,後來直接被帶上了國都皇城仙女峰,并未結識過除了家人和同門之外的任何人,而即使是後來為國都執行任務,也都是秘密進行,絕無可能洩露身份,她被衆人所知的,也隻是那個在祭天禮上盛裝表演的水神,為何一個遠在西境鬼市的人,會知道自己的名字?
這人顯然比自己想象的更難對付。
沈念緊張到屏息,不停地告訴自己一定要沉心靜氣,不能着了對方的道。
修羅鬼見她謹慎不語,繼續道:“可你知不知道,這顆夜明珠,本就是我西境的珍寶,是國都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用他的權勢奪走的。”
沈念不解地蹙了蹙眉頭。
她本以為下一刻就要開打,整個人蓄勢待發,然而對方竟然給她講起了故事。
無數疑問在心中堆積成山,她終于開口:“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我憑什麼相信你?”
果然,她忍不住問了。
鬼面後的人微微一笑,真是正中下懷。
第39章初闖西境鬥五鬼
但修羅鬼仍是不動聲色地回答:“我隻是想讓你知道,你可以為國都賣命,但也要明辨是非。你,沈念,堂堂沈江南之後,水修一脈的唯一傳人,不應該淪為一個被國都培養出來的殺器和玩物。”
沈念直接愣住了。
這番話單刀直入,一針見血,驚得她一顆心狂跳不止。
她不由得想起了無妄山那次九死一生的經曆,同樣古怪的修界高人,同樣清楚地知道她的身世,或許與自己的父親還有不淺的淵源。
修羅鬼的話雖說得平淡,卻字字珠玑,句句直中要害,那“玩物”二字尤其刺耳,但卻也道出了祭天禮後的一些實情。
他們幾人因身份特殊,除了重要場合幾乎從未露面,但流言卻免不了入耳。
雖然在百姓眼中,他們是高高在上,神力非凡的四神,但那些自诩身居高位的人,卻并不這麼認為。
無論是真的不屑,還是出于嫉妒,在許多達官顯貴,或是名門世家的眼中,對于祭天禮上盛裝登場的這幾人,都隻當他們是會些奇技淫巧的戲子,私底下更是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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