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拿着木枷的衙役明顯被江塵的氣勢震懾住了,先看了眼江塵又看了眼高賀。
高賀索性擺了擺手,“既然祁大人都發話了,那就算了吧。”
接着擡腿就走向院外,可就在他即将出門的時候,高賀突然回頭。
像是提醒,又像是警告一般說道。
“但此案若真為陰靈索命,那便是非同一般,祁大人若是處理不當,那本衙就隻能找内城司參你一本了。”
說罷,領着一衆衙役徹底離開了小院。
錢萬雄無奈的撓了撓頭,現在的他隻能希望祁大人是真的有辦法除掉屋内的陰靈。
“對了,萬雄。”
“祁大人你說!”
“你們平常遇到陰靈是怎麼處理的?”
“……”
“大人你沒處理過?”
江塵考慮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後說道:“沒有!”
“……”錢萬雄。
我的大哥啊,沒有你把我拖下水幹嘛啊!?
然而就在這時,院内的僭悅突然跪在了江塵的面前。
“民女常僭悅,多謝祁大人兩次救命之恩。”
江塵俯下身子想要将僭悅扶起來,誰知僭悅猛地一下對着他磕了一個響頭,力道重的錢萬雄都咧了一下嘴。
“但僭悅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大人能夠答應。”
江塵趕忙伸手護在僭悅的額頭上,溫熱粘稠的血水順勢沾染在了他粗糙的手掌上。
“有話說話,磕頭幹嘛?”
僭悅的腦袋又掙紮着想要再磕兩個,發現根本掙脫不了江塵手掌後,才妥協道。
“民女僭悅,希望祁大人能放過我的爹娘。”
錢萬雄皺了皺眉,話語嚴肅。
“僭悅姑娘,你這不是胡鬧嗎?你沒聽見剛才高賀那王八蛋說的話嗎?要是祁大人破不了這個案子,他怕是連内城司都别想呆了。”
僭悅搖了搖頭,委屈道:“僭悅知道自己的請求實屬過分,但并不是讓大人不要破案,隻要大人願意放過我爹娘。”
咬了咬嘴唇後,她下定決心般開口道。
“僭悅可以自首!”
江塵笑了,他拿開扶着僭悅額頭的手,問道。
“你不會真以為你自首了,一切就沒事了吧?”
僭悅擡眸看去,祁大人望向地上的屍首。
“如今你爹娘已經成了陰靈,隻要他們遊蕩一天,二鼓巷就一天不會安生。”
僭悅忽然想起,昨晚爹娘虐殺那群人時的場景,垂下了頭。
“民女知道爹娘做的不對,但它們隻傷害了杜二那群混蛋,說明爹娘即使成了陰靈也能是分辨是非的。”
“如果,如果爹娘陰靈被大人除去了,爹娘就魂飛魄散了永世不能超生了。”
聽到這句話,江塵若有所思。
如果真跟僭悅說的那樣,她爹娘成了陰靈也不會亂殺無辜的話,貌似也沒有必要一定清除。
想到這,他轉頭看了眼身旁錢萬雄。
錢萬雄立馬搖了搖頭,然後蹲在僭悅身旁安撫道。
“僭悅姑娘,你要知道你爹娘昨晚沒有傷害你,隻是因為他們成為陰靈的時間還短,身上的魂魄還未散盡。”
“若是過上幾天,等他們的七魂六魄都散盡了,他們就連你都認不出來的。”
僭悅心裡僅存的最後一絲希望,在這一刻徹底崩盤了。
淚水順着臉頰滑落,她哭泣道:“嗚嗚嗚……為什麼會這樣?明明是杜二他們害死了我爹娘!明明我都已經認命了,明明我都隻是希望爹娘能夠入土為安,為什麼會這麼難……嗚嗚嗚。”
聽到這句話,錢萬雄無奈的歎了口氣。
對啊,為什麼這麼難。
誰知這時沉默已久的江塵突然開口。
“那如果我答應你,不僅不會讓你爹娘魂飛魄散,反而會幫助他們往世超生的話,你是不是就同意我們破案呢?”
眼眶中的淚水瞬間止住,僭悅擡頭呆呆的看向了江塵。
祁狼本就魁梧的身材,此時更顯高大。
她站起身子,重重的點了個頭。
“隻要能讓我爹娘入土為安,僭悅什麼都答應。”
一旁錢萬雄卻扯了扯江塵的袖子,“祁大人,你瘋啦?這除靈和超度可不是一個價啊!”
江塵卻聳了聳肩,“試試呗,試試又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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