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南星看着缪甯,認真道:“不要妄自菲薄,你很好。”
他斟酌着語句道:“我打擾你足足三個月,你從來沒有對我不耐煩過,一直悉心照料我,阿甯,你的恩情我都看在眼裡,我并非不知感恩的人,他日若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你。”
缪甯眼眸一亮,臉頰挂上一層绯紅。
卻見賀南星從懷裡拿出數枚銀錢,遞給她,道:“這段時間,我每日都去山頂采草藥,這些都是我變賣藥材換來的銀子,算不上多,但你也能用來補貼一些家用,别苛待了自己。”
缪甯接過,笑道:“瞧你說的,我何曾有過苛待自己,我是這世上最希望将日子過舒坦的人。”
賀南星微微一笑:“既如此,那等我走後也可安心了。”
方才還活絡的氣氛瞬間冷下來,缪甯臉色一白:“你要走?”
賀南星嗯了一聲:“近日來我想起一些往事,體内的瘴氣也已消除大半,沒有理由再留下來繼續叨擾你,這樣也會給你造成諸多不便——”
“我并未覺得這是困擾!”缪甯着急搶白道,話一出口,她就看見賀南星臉上閃過的一絲驚訝,缪甯猝爾意識到自己的情緒過了頭,便咬緊嘴唇,放低了聲音:“你...想起了什麼?”
“隻是少許,原來我師承自坤虛,此次離開師門是為了下山曆練,斬妖除魔。”
“坤虛?”缪甯眸光一閃:“可真是赫赫有名啊,那你們是不是都非常憎惡...妖?”
賀南星搖搖頭,道:“妖也同人一般有好有壞,不能以一概之。”他反問道:“為何突然問起這個?”
缪甯避開他的眼睛:“沒什麼,随口一問。”她話鋒一轉:“那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
賀南星思怵片刻,道:“過些時日吧,等我能記起所有的事情再說,況且我還想再多采些草藥給你換些銀子。”他看出了缪甯的失落,便笑道:“你放心,即便我以後離開了,也會時常回來看你的。”
他拿起一個藤編的籮筐,幹脆道:“我去摘果子。”
缪甯站在原地,怔怔地瞧着賀南星的背影許久,直至他完全消失在視線之外,缪甯也沒有移開目光,她抿緊嘴唇,仿若正在思考什麼舉足輕重的大事。
“咔嚓——”指間忽然傳來一聲細碎的窸窣脆響,将缪甯的思緒拉回,就在她轉身的一刹那,手中的銀錢瞬間化為粉末,散入獵獵的山風之中。
作者有話說:
賀南星番外(二)明天或者後天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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