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方休是城裡長大的,衣着,談吐,生活習慣,天然是和張棟他們鄉鎮長大的孩子有差異。這不是家裡有沒有錢決定的,而是從小的生活環境養成的舉手投足之間的小細節。
也許從他舔着臉去和别人套近乎,講交情的時候,别人就沒準備和他做朋友。之所以跟他稱兄道弟,隻是因為他有零花錢而已,張棟他們雖然家庭富裕,但手裡的零花錢和他比,差距還是很大的。抽煙上網,花銷可不少。有一個凱子願意給他們花錢,誰忍心拒絕呢?
靠在冰冷的長椅上,迎着堅固的鐵窗外冬日暖暖的陽光,李方休卻想起張未艾,以及張未艾那個差點被他禍害的妹妹。
不是幻想張未艾的妹妹有多漂亮,而是有些後怕,他慶幸自己沒做什麼,沒有毀了人家姑娘的清白。
“啪,啪。”擡手狠狠給了自己兩個嘴巴,李方休覺得自己真的混帳。
李方休是善良的,這孩子可能有些蠢,還缺心眼,但起碼心底還是善良的。
時間很快到了下午,警局裡該下班的已經陸陸續續走了,慢慢隻剩下值班的還在堅守崗位。門外走廊裡本來嘈雜的腳步也慢慢開始變得寂靜無聲。
李方休沒有表,手機也不見了,他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到太陽都下山了,窗外天已經黑了的時候,魏國忠提了兩個袋子來到了203。
魏國忠沒什麼表情,把手裡的袋子交給李方休,說道:“把鞋子和褲子換了。”
李方休左右看了看,為難的問道:“就在這兒啊?”
“趕緊的,又沒人。”魏國忠不耐煩的說。
“你騙人,這都有監控。”李方休磨磨蹭蹭不願意脫。
小時候不懂,八九歲的時候随便找一間房子關上門就換衣服了。以至于警局很多老同志現在都還保存着李方休的脫衣錄像。
甚至有過分的年長女警察,給他看他自己的視頻截圖,小雀雀都清清楚楚。那天,李方休嚎啕大哭的,而她們笑的好大聲!辦公室的隔音門都擋不住!
“扭捏啥!跟個姑娘似的,你早上光屁股來的時候誰沒看到,現在知道害臊了?早被看光了。”魏國忠對着他的屁股踢了一腳。
李方休“啊!”了一聲表示了驚訝,随後想到自己不省人事被送過來的,又認命的“哦。”了一聲。
默默背過身,用屁股對着監控攝像頭,快速的脫下紅色大花棉褲,換成魏爹新買的褲子。
等李方休換好衣服站起身,魏國忠大手捏着他的兩頰,左右看了看,問道:“咋回事?”
李方休知道他問的巴掌印的事兒,低着頭默默說了聲:“我自己打的。”
“恩。”魏國忠看了眼李方休沒有深究,把手上拿着的帽子扣在李方休腦袋上,說了聲“回家。”,随後轉身走了出去。
李方休戴好被扣歪的帽子,默默跟上。
魏國忠開着車,李方休坐在副駕看着窗外,十五沒過,不算過完年,路邊的店鋪還貼着春聯,挂着燈籠,以及各種各樣紅色的節慶裝飾。
收回目光,李方休低着頭,小聲說了句:“對不起。”
聲音幾乎輕不可聞。
魏國忠沒有轉頭,嗯了一聲。
市區的路走走停停,一路再無話。
一個多小時後,到了李方休現在住的地方。這是一個比較新的小區,是他父母結婚的時候買的婚房,賣了兩套李方休家裡的拆遷房才買的。買的時候可以說是這一片城區最新最好的房子。
李方休他爸是他奶奶一個人拉扯大的,結果兒子參加工作沒多久,就因病去世了。李方休的媽媽是外地分配來這裡工作的,她是他們家那場天災唯一的幸存者。被人民子弟兵救了之後,社會撫養長大做了警察,想回報這份恩情。
兩個人在這間房裡結婚,魏國忠作為雙方的高堂,喝了他們敬的茶。
不久就有李方休。
随後,李方休又在這裡變成孤兒。
被魏國忠撫養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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