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兩銀子!”
“做什麼癡心妄想的夢,五百兩銀子,你怎麼不去搶!”春花樓的老鸨滿臉鄙夷震驚。
“我這閨女誰見了不說好,你瞧瞧這臉,等以後長大了,還不曉得多好看,京城這個地兒,随便來個達官貴人就給你掙回來了。”
“你們開門做生意的,既是嫌貴了,那我就送去對面了。”
“哎,你回來!”
老鸨沒好氣地嗔了對方一眼,“這做生意,有來有回才叫生意,哪有你直接一口價的?”
“四百兩,這已經是我開的最高的價了,你去對面那破樓一定沒有這個價,賣不賣随便你。”
江大劉咬咬牙,把手裡的人推過去,“要不是我實在手頭緊,我才舍不得賣,你這兒一點都不給面兒。”
“大劉啊,咱們也不是頭一回做生意了,你跟我說說你到底有幾個女兒?”老鸨笑眯眯地把手裡的扇子拍向對方懷裡,“我已經很給面子了,你說是不?”
“行行行,快拿錢來,我急着回去。”江大劉有些嫌晦氣道。
老鸨也不再跟他啰嗦,使了個眼色給身後的夥計,立馬有人送了銀兩上前。
江大劉把銀子放在手裡掂量了一下,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我這丫頭老實聽話,到時候挂牌,您方便的話,找人知會我一聲。”
老鸨笑盈盈地點頭,笑意卻不達眼底。
見過賣女兒的,倒是沒見過還來照顧女兒生意的。
等人走了,老鸨便使喚人把麻布袋裡的女子送上樓,精心打扮了一番。
“曲媽媽,人已經醒了。”房裡伺候的丫鬟小快步走出來,“在哭呢。”
“跟她說清楚了沒有,這是什麼地兒,以後要做什麼事,她若是聽話,以後少不了她的好處。”
“說清楚了,隻是一時還接受不了。”丫鬟輕聲道。
曲媽媽聲音不鹹不淡道:“把她盯好了,這可是我花了大價錢買回來的,以後留着有大用。”
“是。”
屋内,姜韻收了眼淚,安安靜靜地把桌上的糕點吃了,之後躺回床上休息。
她如今才十四,倒是不怕那位曲媽媽現在就把她送出去。
夜幕降臨,春花樓便成了這京城最熱鬧的地兒。
靡靡之音繞耳,絲竹之聲環梁,姑娘們和恩客們嬉笑打鬧的聲音不絕。
姜韻捂住耳朵,隻覺得透不過氣來,外邊有人看守,她推開側邊的窗,下方足有三丈高,跳下去不死也殘,再被抓回來,也會被打得半死。
下午有個姑娘想逃跑,就挨了一頓打,這會兒依舊被安排接客去了。
“爺,人在屋裡。”
外頭響起聲音,姜韻立馬關上窗子,還是被曲媽媽發現了。
“你想逃跑?”曲媽媽目光嚴厲地望過來,“下午我給桃紅的教訓你沒看到嗎?”
“曲媽媽,我隻是想透透氣。”她垂着腦袋,低聲解釋道,“沒想逃。”
“擡起頭來。”一道清潤如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姜韻有些緊張地擡起頭。
男子一襲白衣,身形颀長,面如冠玉,氣質出塵,手執一把黑色扇子,輕輕扇着風,嘴角噙着若有若無的笑意。
看起來像一個白面書生,但是那把扇子,能殺人。
搭配在一起實在違和。
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冷了下來,讓人不禁打了個寒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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