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景宮内,太清聖人的滿頭銀絲猶如枯枝敗葉,他阖着眼睛,端坐在蒲團之上。
李休跟随着玄都法師走進來,腳步輕盈。走到太清聖人面前,李休屈膝雙手作揖,敬聲道:“截教北玄,拜見太清聖人!”
太清聖人慢慢地睜開眼睛,雙眸犀利如閃電,直盯着李休。那一瞬,李休仿佛感覺自己被大道法則鎖定,仿佛無所遁形。緊接着,李休體内的世界樹發出淡淡的光芒,迅速覆蓋全身,使得太清聖人目光中的穿透感瞬間消散。
坐在蒲團上的太清聖人眼神中掠過一絲異樣,但随即又恢複了銳利的目光,淡淡地問:“你自稱截教弟子,對外叫玄都為師兄,為何到我這裡卻改口稱呼我為太清聖人?”
李休正色回答:“師尊未曾明确指示,弟子不敢随意改變稱呼。”
太清聖人望着李休,平靜的臉龐上并未有任何波動,過了片刻,才開口問:“那你此次前來八景宮,有何事要辦?”
“弟子隻為麒麟崖下雲霄師姐的遺體而來。”李休堅定地答道。
“雲霄的遺體?”太清聖人略一沉吟,想起了多年前那個曾在九曲黃河陣前對自己恭敬有加的小女孩。可惜時光荏苒……
“既然如此,雲霄的遺體就交給你吧。這麼多年來,也該讓她安息了。”太清聖人悠悠地說。
“多謝太清聖人!”李休感激地道。
“還有其他事情嗎?”太清聖人再次詢問。
李休搖了搖頭:“沒有了。”
“那便退下吧。”
于是,玄都法師帶着李休離開了八景宮。出門之後,玄都有些遲疑,還是對李休開口道:“師弟,當年的事情,師父并非出于私情偏袒闡教。”
李休淡然一笑,回答:“玄都師兄,那是聖人間的因果,與你我二人關系不大。”
李休深知,人教與截教之間的恩怨糾葛,并非他一句話就能化解的,更何況人教與闡教的地位并不相同。
聽了李休的回答,玄都法師無奈地歎了口氣,随後帶他來到首陽山後山。
在那兒,玄都指向遠處一座直插雲端、狀似利劍的山峰,說道:“那就是麒麟崖,雲霄師姐的遺體就在崖底。”
李休點頭示意,接着兩人化作一道長虹直奔麒麟崖。來到崖下,眼前是一片罕見的冰川,而雲霄的遺體則被封印在這冰雪之中。
這時,雲霄冰冷的面容依舊美麗動人,仿佛還活着一般栩栩如生,隻是額頭上那眉心處的一個微小血洞破壞了她的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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