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遊玩,沈青很嚴肅,鄭重的點了點頭,馬上就跳起來挂在他身上讓他抱她下馬車。
江流:......
上元佳節,帝京盛況,行人摩肩擦踵,黑夜亮如白晝。東風夜放花千樹,寶馬雕車香滿路,一夜魚龍舞。
江流牽着她的手護他在身旁,說是金枝玉葉的帝姬,打小養在深宮裡何曾見過這樣的熱鬧塵世,見着捏小人的手藝人便移不開眼,回頭又瞅見街邊噴火的賣藝人唬的眼睛都直了,隻會攥着他的手指給他看。江流看她一團孩子氣,更憐惜她今日開心,什麼都由着她。她看見路邊賣的民間小吃,回身扯着他的袖子央他買,他便也縱着她的性子買來給她嘗,隻準她咬一口餘下的都扔了,一手拿着她看上的小攤上的玩意兒,一手護着她往前走。
大周民風開放,又是在上元節這樣的好日子,有許多年輕的小夫妻牽着逛夜市,也有帶着帷帽相攜的未出閣的小姐閨秀由丫鬟圍着看燈,年紀輕性子溫和的父親扛着小女兒去猜燈謎。沈青糖葫蘆咬了一半就被沒收,正悶悶不樂,看着這些人情不自禁說道“真好。”
江流看她一眼,燈火輝煌車水馬龍裡她神情寂寥,眼裡有羨慕。
他在她身邊伺候時日也久,宮裡人情淡漠,溫貴妃
的性子不是能疼寵兒女的,即便是她眼瞅着得寵,她也不可能全無顧忌的與皇帝嬉笑玩鬧。
才那麼小小的人,又嬌又弱。
他對着她總會心軟。
他不是心軟的人,卻總會拿她沒辦法。他打算騙着她利用她,卻對她好成了習慣。
他這輩子淋過最冷的雨是崇甯十七年的雨,乳母身上濺出來的血落在他臉上,溫熱的,卻冷得他骨頭都在疼。
她卻會在乎帝京的冬天是否凍壞了他,逼他喝嗆人的姜茶,把暖爐偷遞給他。
皇城這麼髒的地方,養出來這麼幹淨的她。
他都覺得不可思議。
江畔突然炸開第一束煙花。
沈青回了神,江流牽着她引她往江畔走,“開始放焰火了。”
江流帶着她一路穿過人群,把她小心翼翼護在懷裡,到了江畔,天邊火樹銀花,沈青仰着臉一瞬都不肯眨眼的看,江流無奈,放下手裡的小玩意兒,把提前備好的手爐塞到她手裡,又整了整她的風帽,看她一張小臉縮在毛絨絨的風帽裡,絢爛的煙花綻放在天邊淺淺的盈在她眼裡,像給春池裡灑了一把碎晶。
明亮動人的他不敢看。
沈青看了一會焰火,瞅了一眼身邊沉默的少年,嘴角一彎沖他說“江流,你把眼睛閉上。”
江流不解“怎麼了?”
“讓你閉上你就閉上啊。”看江流不動,她幹脆上手蒙住了江流的眼睛,另一隻手拉開了他的掌心,把一直藏在手裡的東西放下。
“睜眼吧。”
江流睜開眼,就看見沈青笑得眉眼彎彎,在夜色華燈下美的虛幻。低下頭看見手心,靜靜躺着一枚平安符。
“我原想自己繡張帕子,實在是張嬷嬷太沒用教了我半個多月也沒什麼效果,金銀财物那麼我平日就可給你,這是新年禮物又不是賞賜,送那些忒俗氣,這是上次母妃帶我去寶安寺我求的平安符,當時就多求了一個預備給你。按我想着,在這宮裡,平平安安比什麼都重要。”小姑娘越說越不自在,看着愣在原地的江流,沈青又補了一句“本宮對待身邊人向來不錯,你又…還救過我,一個物件罷了,不費什麼事。”推他一把“你傻了啊。”
江流慢慢把那枚護身符合在手心,說得很
慢“多謝...殿下。”
沈青滿意的點了點頭,笑嘻嘻的回頭去看焰火。
江流沉默着,平日玲珑心腸的人此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看了眼身側人輕歎一聲。
如同溫柔柳絮逝于風中,不可尋。
*
司禮監千總石開挑着一盞燈,全不見在外頭陰晴不定的狂妄模樣,恨不得匍匐在地上以表忠心,堆着一臉谄媚的笑“督主您身份貴重,刑堂這地兒腌臜污穢,奴才已着人收拾好了桌椅,您且坐那看奴才審問那起子賊人。”
江流提了曳撒,绛紫色的花蘿錦罩着同色的雲香紗,長發全部绾了攏進官帽裡,刑堂裡昏暗的光線愈發顯得他面容蒼白-精緻,如精細勾勒過的一幅工筆畫。他步子不疾不徐,端的一副養尊處優的尊貴模樣,聞言一哂,偏頭賞了石開一眼,纡尊降貴似的唔了一聲。
刑架上半死不活的吊了個血淋淋的人,江流瞅了一眼坐下,左右點燃了牆上的火把,照的污髒黑暗的刑室亮堂堂的,他呷了口茶,漫不經心道“你審,我聽着。”
石開連忙應了聲,攔住準備動刑的手下,親提了一桶水将刑架上的人潑醒,又取了鞭子在手裡,陰陽怪氣道“李大人,已經到了這副田地,還不願意松口嗎?”李懷德眼前早是虛影一片,聞言勉強開口“能...能說的我都說了,其餘的事我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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