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磁是唯一一個我不能掌控的男人。自從離婚以後,我總是在夢裡夢見他。我想也許是我錯了,我從未告訴過他,他對我有多重要。我們都是bj的,都特别喜歡杠,話趕話了就互不相讓。也可能是我們倆都是一樣的人,所以在一起就總是吵架。
吵到最後也不管了,就飙髒話,什麼詞兒最髒就拽什麼詞兒出來。反正在英國,誰也聽不懂。我們原先都是留學美國的,後來他在英國找到了教職,我們就定居在那裡。剛開始的時光特别美好。我們一起逛書店,到處去找隐藏的中國飯館,有時候在唐人街,有時候是私廚,需要預約,還特别貴,看電影,上床,睡覺。那時候感覺每一天都在約會。缺點就是我也寫不出什麼好東西了,光顧着享受。會寫一些遊記,但基本沒什麼人看,就是自娛自樂。
對于我來說,真正的大火,是開始寫很多罵男人的文章,引起了廣泛的共鳴。
他總是說,他需要空間,他需要自由。可是他唯一的缺點,就在于不夠真誠。這一點好像是遺傳,他媽也假惺惺的。有一種無法言說的虛僞。而且這種虛僞隻有我這種天生赤誠的人才能看出來,他們周圍的人完全感覺不到。
在離婚之前,我們其實已經是默認的開放式婚姻。他在外面莺莺燕燕,有時候還召妓,因為在英國召妓是合法的。也找過一些婚姻咨詢機構,花了很多錢,屁用都沒有,我發現找這種機構的唯一好處是:你不必把家裡的醜事,分享給你的朋友。
其實現在隻是在協議和分居階段,他跑回bj了。孩子說想他,我就帶孩子回去了。他的态度讓我心寒,絕對是又跟哪個女的好上了。
我想起他曾經跟我說的話,句句紮心:“我們已經結束了,是你要結束的,各自開始新生活吧。在一塊也是互相折磨,祝福你找到如意郎君。我們還可以是很好的朋友。”
“你想結束就結束?除非你淨身出戶。”
“随便。孩子的撫養權給我我就淨身出戶。”
“他媽的你整天随便随便,我上趕着伺候您?混蛋,你就是個混蛋。”
“誰混蛋?你想怎麼着就怎麼着,嚴重影響我的思考了。我是靠腦子和安靜的環境幹活的。你老這麼鬧,有完沒完?”
“誰鬧了?我不要安靜嗎?你讓我省心了嗎?”
“你不要把我當你兒子來管,我不需要你操心。”
“你跟你媽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說什麼呢你!”
就這樣,倆人又掐起來。童童睡醒了也哭了,他連夜收拾東西跑回bj,聽說他媽為了安慰他,還特意從日本回來。兩個人在一起肯定是不停地說我壞話。
不行!這怎麼能行呢?我怎麼能平白無故就把自己辛辛苦苦追來的男人拱手讓給别人呢。絕對不行。
我感覺到即将有一個親密的夥伴,要加速離開我的世界,這是我所不能忍受的。我不能忍受有人主動選擇離開我的世界,要離開也必須是我自己主動選擇離開。不然我的心,就會像是被誰挖走了一塊一樣難受。我知道現在的女孩都圖他什麼,無論從才華、身材、金錢,還是社會地位上來說,他都在一般水平之上。若要問我是怎麼知道的,說起來也有點尴尬,那是因為跟他吵架之後,我也找過幾個男的,秃頭的老外,也包養過中國留學生、最後發現還是家鄉味最好。我的這些經曆,他完全沒有問過,可能是也完全沒有在乎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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