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說,祖母和褚英生來就是克他的。
在祖母面前,他得守禮,在褚英面前,他不敢不守禮,畢竟那種不怒自威的架勢,是真的有身處高位的風範,讓他這種還沒在官場上有一席之位的人,膽戰心驚。
“你今日怎麼這麼早便回來了?”
“褚相讓我回來了,說大婚的時候會過來接我。”路景澄看了眼在旁提升繡工的婦人,她把線拉長後又收了回去。
“她沒對你做什麼嗎?”
“祖母!我,我們還未成婚!”
他莫名想到了之前褚英伸手摸他腦袋的動作溫柔至極,臉頰隐隐泛紅。
“你不是還經常與你的狐朋狗友在一些地方瞎逛嗎?怎麼這會兒害羞了,祖母也沒說什麼。”
“我才沒有在那裡瞎逛,我隻不過是被迫拉着去了一次,然後就被你們發現了……回來還被打了一頓。而且我說過很多次了,祖母那時聽到的話隻是我胡吹亂嗙,作不得數的!”
“褚英隻說了讓你大婚來等她接你嗎?還有沒有别的。”
“也沒什麼,就是,問我南涼和東蜀誰會問鼎天下,還有褚府的管家說什麼有動亂,要抓人之類的。”路景澄突然站起來走到祖母面前,蹲下身子,“褚相還說了,待事情平息,她會與我和離。”
“和離?那你可要努力一些,我很欣賞孫媳,有她助力,我南涼可立于不敗之地。”
路尤拿剪子剪斷繡錯的線條,看來那孩子是答應聯手了。
“……那祖母就犧牲您的親孫子嗎?”路景澄說的可憐兮兮。
“用你換她,穩賺不賠。”
“祖母!”路景澄突然站起來,“你繡的雞可真好看。”
說完,他就趕緊快步離開。
“臭小子!我繡的是天鵝!和雞有什麼關系!”
旁邊的侍從“噗嗤”一聲笑出來:“三公子還是和往常一樣。”
“是啊!”
“夫人也無需擔憂,看來三公子對婚約之事很滿意呢!”
“之前看他整日哭哭啼啼,我還以為他有多不喜歡,今日見了一面,倒是不哭了。”
轉眼便是大婚當日。
細密的雲層遮掩住了金色的陽光,早上還下着淅淅瀝瀝的雨。
司步筠一早就穿上玄黑色的禮服,頭飾被她減少了大半,她騎着馬,單手打着油紙傘,馬蹄悠悠踩着地面,身後是鑼鼓喧天聲。
今日褚相大婚,宴請全城賓客,州新的百姓們齊聚在路邊,紛紛拍手道賀。
“褚相今日風姿更甚從前啊!”
司步筠擡手和諸位回禮:“多謝諸位來此觀禮,褚英先行一步。”
看着下方的人流湧動,淩齊放下茶盞,事情都在按照他所預想的往前走,雖然中間出了點小差錯,但無傷大雅。
大約過了一刻鐘,城門外湧進來無數穿着盔甲的人,她們的目标隻有一個,占領整座城。
州新的守衛都被提前替換過,奇行軍比預想中進來的更加順利。
不論是平民百姓、官員或是前來鎮壓的軍隊,她們會迅速拔刀,不留一個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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