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歪頭望着夏恩,顯然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真相是什麼并不重要。”夏恩環顧一周,“重要是推翻控方證人的話。”
艾達·利弗森眯起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夏恩的思路很清楚,說得也很簡單。但最重要的問題是……
“怎麼做?”艾達問。
“你們聽過不完美受害人這個詞嗎?”夏恩反問。
羅斯和雷吉·特納都露出沉思和不解的表情。比爾·博姆則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好笑地望着夏恩。
“你是說,向控方證人潑髒水?”斯芬克斯撅起嘴唇,問道。
“對,”夏恩抿嘴,“我們隻需要證明證人是不可信的,就足夠了。一個拉皮條的,一個客房服務生,他們都是社會底層的邊緣人。而陪審團都是倫敦的紳士,淑女。他們不會信任這樣的證人的。而我們需要做的,就是在法庭上提醒他們這一點。”
“您可太殘忍了!”明白過來的斯芬克斯拖長了聲調,嗔道。
夏恩詫異地挑眉,問:“您是費邊主義者嗎?”
“我隻是一個有同情心的女人,夏恩先生。”艾達·利弗森嬌笑着回答,“一想到要在法庭讓對方那麼難堪,我就覺得……早該這麼做了。”
艾達說完,低低歎息。
幾人都被艾達這突然的轉折逗笑,呵呵笑出了聲,氣氛一時緩和了不少。
奧斯卡·王爾德的朋友沒有傻瓜。哪怕他們不理解庭審的規則,聽夏恩這麼一說,也明白過來。原本一籌莫展,找不到方向的幾人,一時間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夏恩卻在适時潑上一盆冷水,道:
“但是,真正能夠傷害到王爾德的,并不是這些證人,而是實實在在的證物!”
這一次,幾人看夏恩的目光明顯鄭重許多。
“證據?”艾達·利弗森吐出一口煙霧。
“比如說,信什麼的東西。”夏恩望向艾達,不得不說,這女人一舉一動,一颦一笑,媚态渾然天成,有種勾心奪魄的吸引力,“奧斯卡·王爾德與道格拉斯勳爵往來這麼久,不可能一點東西都沒給對方寫過。比如說,像變色龍雜志上‘兩個情人’那樣的詩歌。但要更露骨的東西。”
說到這裡,夏恩的目光轉向羅伯特·羅比·羅斯。
沉思中的羅斯凝重地點了點頭,表示的确會有這種東西。同樣是奧斯卡的戀人,羅斯明白熱情澎湃的詩人無法控制自己的創作欲望。
“但這種東西隻有阿爾弗雷德自己知道在哪兒。”羅斯道。
艾達·利弗森坐起身來,嬌笑道:“這沒關系。我可以去找波西,把他從内褲之外的地方都掏個幹淨。”
“這很重要,斯芬克斯。”羅斯嚴肅地望着艾達,“請您一定要放在心上,認真對待。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們深愛的奧斯卡。”
“啊,當然。您還不相信我嗎?”艾達輕笑,“那我明白了。這樣好嗎,讓夏恩先生陪我一起。到時候,他還可以從旁指點,我應該再從波西身上撈點什麼東西。”
“額。”沒想到這也能扯上自己的夏恩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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