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飯哩!”霍嬸兒雙手端着一些飯菜進了屋裡。把二伢子抱到凳子上,四個人開始吃起飯來。
二伢子一邊吃着霍嬸兒喂進嘴裡的面條,一邊看着自己的剛子哥,夾着一塊火腿片放進了栀香的碗裡。小眼睛又開始溜溜的轉着,小肚子裡的壞水開始咕咚咕咚的冒了起來。轉頭朝着霍嬸兒道:“娘,俺今天不想回哩,俺想住在剛子哥家陪小嫂嫂哩!”
霍志剛臉上的笑紋還沒有完全展開,就被二伢子的這句話,變的異常的扭曲。放下手中的筷子急道:“不行!你小嫂嫂傷剛好,還得休息休息!”他瞪了二伢子一眼,誰料這小東西連看都沒看他,笑眯眯的瞅着栀香問:“小嫂嫂,俺今晚能留下來陪你玩哩?”
“好啊。”栀香立刻答應了他,想着把二伢子留在這,自己也可以不用單獨和霍志剛待在一起,讓他欺負了。
霍嬸兒擡起眼角掃視了一圈兒,看到霍志剛一臉吃癟的樣子,又挑起些許面條,送進二伢子嘴裡說:“回家哩!你小嫂嫂身子還沒好透哩,等過倆天再來住哩!”
“娘——”二伢子撒着嬌拉着長音叫了一聲。
“聽話,二伢子,一會娘給你去小賣鋪兒買糖吃去哩!”
二伢子不答應,生着悶氣,幹脆扭過頭不吃舉在自己面前的面條了。
霍嬸兒不急不慢地挑了挑碗裡的面條,漫不經心的說道:“你要是不聽話哩,俺就讓你爹來抓你。”
二伢子一聽立刻成了洩了氣的氣球,噘着嘴說:“那你得給俺再買一袋小餅幹!”
霍志剛聽完這小東西的話,在旁邊氣的笑了出來,摸着他的小腦袋說:“成,一會俺給你去買的哩!”
二伢子一副生離死别的表情,看着栀香,小大人兒似得歎了口氣,也不忘擡着小嘴吃着霍嬸兒喂進來的面條。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天上浮現出滿天的繁星。霍志剛剛從外面送走霍嬸兒和二伢子,推開門,總算聽不到那個小祖宗的聲音了,不由心中竊喜的看了一眼安安靜靜坐在炕沿兒邊上的栀香。
栀香感受到從門口傳來的視線,擡頭看着他問:“都已經走了?”
“恩,俺總算把那個小崽子兒送走哩!這小子一肚子鬼心眼兒!”
霍志剛坐到栀香身邊,看着她搭在沿兒邊上的兩隻小腳丫,嘴角勾起道:“終于隻剩咱倆個人哩!”
栀香身子一怔,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擡起手想去看看她額頭上的傷,卻被栀香充滿害怕的眼眸定住,愣生生的停在空中。
“你不用害怕,俺隻想看看你頭上的傷。”
“不用了,已經好了。”栀香挪了挪身子,低着頭說道。
“那行,俺去給你打點水洗洗睡哩!”霍志剛面部僵硬的微微勾了勾嘴角,咧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沒有在多說什麼,起身到院子打水去了。
拉滅,屋子裡一片漆黑,隻剩下斑斑駁駁的光影映在牆上。栀香背對着霍志剛,緊緊地攏着自己的被子。他慢慢的靠近她,伸出強壯的胳膊,抱着栀香連同她身上蓋着的被子一起擁入了自己的懷裡。
“你說,俺該怎樣做,你才能接受俺。”霍志剛抱着懷中瑟瑟發抖的栀香,在她耳邊喃喃的說道。“你這樣,俺心很疼,你懂哩?”語氣中有一種很凄涼的落寞感,他蹭了蹭栀香的發絲兒,身子又往裡面靠了靠。
栀香沒有說話,他既然斷了自己的生機,讓她脫離自己的父母,離開了自己的愛人。她怎麼能,又怎麼會接受他呢?眼淚又無息的滑落下來,滴在枕巾上,慢慢的消失了。
霍志剛強扭過栀香的身子,擡起手撫摸着她帶着淚痕的小臉,盯着那雙淚眼,輕輕地親了上去。微涼的淚水,在霍志剛的唇片上徐徐地延伸,吻着她顫動的睫毛,吻着她帶淚的臉頰,把一滴滴酸澀的淚水吻幹,吻盡。而後将她往自己的懷裡攏了攏,下巴貼着栀香的側臉。無比柔情的低聲說:“俺會一直等你,等着你接受俺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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