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陽城,單純的去看宮殿角樓,這裡的建築比邯鄲和大梁都要宏偉,從那些邊角分明的棱角中就能看得出秦人的審美。
硬朗而又充滿秩序之美。
隻是秦國雖然是最強的諸侯國,但主要是體現在了軍事上,秦國的經濟一直都是它最大的短闆。
尤其是在衛鞅實施了變法之後,重農抑商重視軍隊榮譽建設,讓秦國的發展愈發的顯現出小馬拉大車的感覺。
這樣的制度确實是适合秦人的,但從一個國家的角度去衡量,任何戰争打的都是經濟和後勤實力。
秦國若不是有函谷關固守後方,怕是軍事再強也敵不過其他諸侯國的合縱輪攻。
鹹陽酒肆是鹹陽城裡最大的酒樓,這裡整條街都是喝酒聽曲的快樂場所。酒肆後院的獨立雅苑之中,一個滿身肥肉的大胖子正和一名一身武士服的年輕人開懷暢飲。
這胖子是鹹陽城内有名的土地商人,不過他買賣的土地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在為那些達官貴人們服務。說白了,就是貴人們的白手套,一名土地掮客。他的名字叫王蟒。
而和他對飲的正是如今在鹹陽城周圍大肆撒錢的徐氏嫡長子徐青仁。
今日兩人對飲所談論的卻不是土地買賣的事情,而是關于剛回鹹陽便被華陽夫人認作嫡子的秦子楚。
王蟒嗞了一口美酒,然後屏退了服務的侍女,便壓低聲音問道:“青仁老弟,這幾日相處下來,哥哥我是真的服你。你看你這身腱子肉,不知道有多少小娘子看着眼饞呢。”
說着還一臉苦澀的看了看自己肥碩的胳膊,如此對比倒顯得他的話非常真誠。
徐青仁嘿嘿笑道:“王老哥,我不過是自幼好武,日日練劍罷了,老哥你多鍛煉鍛煉,肯定能讓身材瘦下來的。”
王蟒眼中精光一閃,肥胖的臉上卻是如彌勒佛一般未語先笑。
“老弟你就别打趣我了,我這個身材喝涼水都長肉,早就認命了。反正以我的身手也不用指望着能上陣殺敵,軍功是不敢想了,能給貴人們倒騰倒騰土地房子就是這輩子最大的追求了。
不過話說回來,不是聽說你們徐氏營救子楚公子有功勞的麼?怎麼也沒聽人說起王室對你們有所表示呢?
如果子楚公子不受重視那也就罷了,可如今他的聲勢可是漲的極快,賢名甚至超過了子傒公子,你們徐氏怎麼說也是有從龍之功的吧,平日卻隻見那呂不韋繞在子楚公子身邊,不見你們徐氏的人。”
徐青仁聞言下意識就是冷哼了一聲,不過沒說什麼,隻是端起酒樽喝酒。
王蟒自然是陪着豪飲,不一會兒徐青仁的眼神便有一些迷離了。
王蟒見徐青仁酒意到了,于是又旁敲側擊的訊問,終于這徐青仁還是年輕,被他問出了口風。
隻聽徐青仁罵道:“還不是那呂不韋小人行徑,邯鄲城中為了能救出秦公子,我們徐氏不但以徐家堡之役獨擋趙國三萬禁衛軍的圍攻,我爺爺也因此與徐家堡共亡。沒想到剛到鹹陽,呂不韋便翻臉不認人,不但獨自昧下了救人的功勞,還兩次都把我爹晾在府中不見。
要不是我們徐氏的付出,哪裡有他呂不韋今天的花團錦簇,他卻隻給了徐氏一塊遠離邯鄲的土地,而且還有三分之一是毫無用處的山地。簡直就是卸磨殺驢!”
借着酒意,徐青仁把這些天在鹹陽城中遭受的白眼和嘲笑全都發洩了一通,曾經在邯鄲城,他徐大公子那也是一呼百應小弟雲從的人物,現在連個看城門的小吏都敢阻他去路,索要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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