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人等也陸陸續續上了車,一個,兩個……三個。
然後車門便被關緊了。
——還有一個人呢?
夏莫久沒有傻到開口問。塑料袋口歪歪斜斜地露出一張人臉,就靠在她的大腿側邊。血還在流,額角、鼻孔、唇畔,好在頸部依稀能見完全的白色。
“弄髒了要賠的,真皮的哪。”安小标很快連着塑料布一道把這個半死不活的人從卧姿拽到勉強坐直,好讓他滿面血迹往袋子裡流,而不是直接潑濺在自己寶貝的真皮座椅上。
不知是痛還是不屑,夏莫久聽見血人發出一記輕哼。
好吧……她到現在才能确定,這家夥還活着。
“史世彬躲在哪兒?”安小标點了他的第二支煙,關于審訊,他輕車熟路。
和夏莫久想的一樣,安小标的運氣足夠該死的好。好到他不用去抓俘虜,是俘虜——還剩一口氣說話的俘虜自己撞到他的保險杠。
“老鼠洞。”
這是把異常年輕的聲音,并且不乏幽默感。夏莫久不住側目多看幾眼,猜想抹去那些刺目的血迹,呈現在她眼前的會是怎樣一張安靜而幹淨的臉。
“别跟我玩花樣,臭小子,”安小标把煙頭擰滅在他手臂上,年輕人一聲未哼。聽着安二佬冷酷又實在的句子,他好像忽然變成了又聾又啞的死人,“你滅我一個兄弟,總得拿什麼來還吧?看得出你小子槍法不賴,手要廢了太可惜。我也是惜才的,不然剛就一槍崩了你,配合點,少吃苦頭。”
年輕人閉上了眼睛。
他選擇沉默,蜿蜒血迹從額頭流過他緊閉的眼睑,整張臉于是被紅色塗滿。
這是等死的姿态,他也自知傷重至此,到底逃不脫一個“死”字。拖二佬一個得力手下同走黃泉,死而無憾。
“動手吧,二爺,是把硬骨頭。”性急的部下恨得咬牙切齒,催促安小标趕緊上刑。
死小子……本事大到天上去了。見人死不死地躺在輪子底下,還以為是個死人就沒經意。沒想到這小子剩的不止一口活氣,一睜眼,頭一發就爆了一個弟兄的頭——明裡的打鬥不行,他勝在偷襲!這口氣叫人怎麼咽得下去?
安小标擺了擺手,大概還在考慮的時候,年輕人卻又開口了。他嘴角噙着古怪的笑意,睜開的眼睛炯炯發亮——這是滿身血污也無法遮掩的,一個槍手的驕傲與證明,“一動不動躺在路上等死也能擋到二佬的路,三生有幸……呃!”
最後那一聲,起因是安小标按在他腕上的手。
他全身都罩着不透明的塑料布,但看起來這對老二找準熟悉的關節沒構成什麼阻礙。安小标的手法如何夏莫久看不真切,太快了,她隻能從受刑人扭曲的臉上感知到痛苦。
“骨頭确實很硬啊,還是那句話,廢了太可惜。”但言語之間,安小标已經握上他右手手腕。
倔強的沉默,換來的是三秒之後右手的無力垂軟。
廢話不多,言辭冷靜,這個臨時審訊室安靜得能聽見骨關節錯位的恐怖脆響。波瀾不驚的二佬的臉容之上,隻有那隻血紅色的獨眼顯露出他本性中的兇殘,“很痛是不是?對了,你的訓練裡是不會囊括這個的。”
第183章
“二爺這招是獨門絕活,你能享受這等“招待”,這才叫三生有幸!”車裡有人嘶啞地笑出聲來。
“三分鐘内複原還有得救。”他卸下手表,讓走動着的秒針就晃蕩在年輕人眼前。二佬原來也是會說笑話的,隻是他的黑色幽默總叫人冷得掉渣,“不是我自賣自誇,時間一過,你的手或許五百年後有人能治。自己考慮一下,到底值不值這樣。”
“我就要死了……”因為劇痛,他咬緊牙關說話,聲音已細微不可察。
“你有幾個兄弟姐妹?”
那對發亮的眼睛暮然大睜,驚恐一掠而過,但仍是被勉力壓制下去,“沒有……”
“父母健在?親戚朋友呢,總不見得全死光了吧。”安小标說着笑笑地看了一眼表盤,回頭提醒他,“還有兩分半。”
“你查不出來!”他終于忍不住怒吼道。
“怎麼不能?”手表之後二佬的手裡又有了新玩意,一枚閃閃發亮的金色獎章——夏莫久也認得這個,玄武一年一度的射擊大賽所得。馬良那裡有一整櫃,聽說是為了讓賢,近五年都沒再參加了。“90屆的,”章上沒有标寫名字,但正面刻有授獎的年份,安小标邊念邊不禁笑了笑,“這麼說還是新秀了。”
“你不能……”
“一分半。”他笑意忽去,聲音冷得令人不寒而栗,“我再問你一次,史世彬躲在哪兒?”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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