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有一天,就這麼一瞬,這小心呵護了如此多年的一切,突然就不得不支離破碎。
……說什麼該死的愛!
她根本不懂什麼叫愛,也無需去懂。她隻知道三歲小孩都知道的事,如果不愛就能解決一切,那就應當不愛!
“是你嗎,獠牙?”
女人在身後喚她的名字,嗓子雖仍沙啞,但能換個稱呼,就說明瘾頭上的幻覺過去了。
少女恩了一聲,轉過身來面對她。
“……你來,是想要告訴我,關于他的事嗎?”
“晚了一步啊。”她攤攤手,揮了揮夾在指間的光碟,“我本來想讓你永遠看不到這個,不過二哥神通廣大,用了招調虎離山,把我當猴耍了。”
“你隻是孩子,怎麼可能鬥得過他。”伊林笑了一下,捂着心口,低低地咳嗽了幾聲。
“啊,這麼說你是大人了,也不是一樣被二哥傷到。”
“也是。”伊林出神地按着左胸,用力漸大,指甲摳進了薄薄的衣服,“我原以為這不算什麼,但是親眼看到和設想到,到底是不一樣的……真的傷到了,痛得好厲害。”
“他不會愛你。”
“他不會愛任何人。”即使連站立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伊林?格爾特依然語言犀利冷靜,先不論這是否隻是逞強。看着獠牙,她每每在狼犬一樣的天生狠毒之上,重疊上慈母般的微笑,“不過很感謝你勸說我,你是愛我的吧,孩子。”
“我不知道。”她扭過頭,“我隻是從來不做沒有回報的事。”
“會有回報的。”伊林的堅持冷硬而尖刻,“還是說,你認為兩個男人能真心相愛?”
少女的嘴角活像抽筋一樣扯了一下,“笑話。“這話說出去是要笑死人的,更是要吓死人的,伊林說得很對,玩玩還行,壓力過大尋求慰藉也說得過去,但若要把“真愛”這頂帽子扣到史世彬頭上,其狀真是非常之可怖。
誰都不敢想,不再薄情的史家太子,到底還是不是原來那個他。
“他當然不會玩真的。”伊林笑着,吃力地邊喘息邊吐字,“因為那樣遲早會害死他們中的一個。我們來猜一猜,組織犧牲掉的會是哪一個?”
本來就難看的笑,現在徹底僵在了她嘴角。
這個根本不算是個問題。論家世論業績再論人脈,棄軍保帥,哪個是軍,那個是帥,誰都能看出輕重來。
“你不想他死,我也不想。”她平靜地指向桌面上的光盤,“不然這份母帶現在已經在安炎手裡了。這裡的這些,是我從安小标的手下那裡要來的全部備份,到時我會在Siber面前銷毀。”
“——為什麼?”
“你覺得我在忍氣吞聲?”她揚頭彎了彎嘴角,“當然,我理應把他肢解剁碎才能解心頭之恨——”如此恐怖的字眼在她口中淡若清風,好在伊林沒有殺意,不然真是頭危險的獅子,“遺憾的是我也有所顧忌,對你我不想設防,有些事我也不願就這麼帶到墳墓裡去,何況我覺得知道這些對你有益。”
獠牙失聲笑了一下,幹脆盤腿坐地,擺出了長談的樣子,“洗耳恭聽。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會帶來好處的秘密。”
“很簡單,一旦我這麼做了,會徹底惹惱你二哥。”
獠牙笑得更大聲了,“你怕他斷你的毒?”
“我怕他殺了我。”伊林面上含笑,哀色卻在其中隐隐可見。她用一種講故事的口吻說話,同時認真地掰着自己的手指計數,真的像把獠牙當成了孩子,“打個比方。如果我把那孩子切成五塊,那麼,你二哥大概會把我切成五十塊,再一塊一塊地丢去喂狗。”話畢,她擡眼略看獠牙一眼,又笑了,“你不必擔心他幹不出來。”
“不是。”
十倍奉還,正是他一貫的作風。
“你想問的是,憑什麼吧?”
獠牙無聲地點頭,短促有力。睜大的雙眼在陰影中泛出流光,魚腥漸近,而她是那隻蹲踞在地的黑貓。
“就憑三個字。”女人拉過了她的手。久居溫室的人,手溫竟比剛淋過雨的獠牙更低。她低頭認真地在少女手心寫字,每一筆每一劃都很吃力,指尖震顫得厲害,似乎無法控制僵硬的肌肉。
寫了一遍又一遍,那些扭曲的字符才逐漸被拼湊起來。
——法格納。
法格納,法格納……
“想起來了麼?”女人微笑着,抓着她的手,看着她眸中的火焰突地升騰起來,千萬思緒如閃電般點亮暗色一瞬,然而很快被她壓制,歸于更深的死寂。
隻有那火,無明業火,從未熄滅也不會熄滅,從被點亮的那一刻起。
該詛咒的名字,鐵與血澆築而成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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