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昙,你怎敢這樣與皇兄說話!”
“我有何不敢,”明昙微微揚頭,語氣輕蔑道,“《禮記》有雲,‘今人而無禮,雖能言,不亦禽獸之心乎’。你兄妹二人上無謹遵君令之意,下無友愛弟妹之心,不守孝悌、不知禮義,實乃書中所述之禽獸也!”
甯妃出身高門,在宮中頗有地位,明暄和明曉兩兄妹也是在阿谀奉承中長大,何嘗受過這樣直白的痛罵?
二人當下就變了臉色,明曉更是氣得從桌案後頭跑出來,不顧明曜的阻攔,口中一邊罵着“賤人”,一邊擡手就要往明昙臉上招呼過去——
“住手!學堂之上,怎容喧嘩,都給老夫肅靜!”
殿門口突然傳來一聲怒喝,把明曉吓得一個激靈,趕忙回身望去。隻見秦先生正滿面厲色,負手而立,冷聲質問道:“四公主,你這是在幹什麼?”
明曉怔了怔,像是被火燎了似的,猛的将手縮回身後,嗫喏着說:“我……我……”
“哼,老夫在門外聽得一清二楚!”
秦先生年紀雖大,氣勢卻不弱,他将這幾個天家貴胄細細打量了一番,愠怒拂袖道:“還請四公主加習一篇大字,明日上午交予老夫審閱罷。”
對上這上書房的老師,明曉原本張狂的氣勢頓時消失得無隐無蹤,不敢違命,隻得垂頭喪氣道:“是,先生。”
天地君親師。即使貴為公主,她也是不敢輕易在秦先生面前造次的。
更何況,秦先生的來頭也實非一般。他曾任翰林院掌院一職,學識淵博,名冠朝野,五年之前乞骸骨不成,又嫌翰林院太過勞累,于是便自請為太師,轉至上書房教書,自此成了皇子和公主們的老師。
皇帝對他十分賞識,也敬重得很,是以這些殿下們也明白斤兩,都不敢冒犯了秦先生。
不過,既然在朝做過官,秦先生也自然是個有分寸的老師。
譬如這次,明曉的巴掌都快打上來了,結果也隻是罰了篇大字而已,真可謂不痛不癢。
明昙撇了撇嘴,不着痕迹地聳聳肩。
也罷。反正她罵爽了,還沒挨罰,這波怎麼算都穩賺不虧。
正這麼想着,明昙懶洋洋地擡起頭,卻見一個大約十二三歲的少女蓮步輕移,微微側身,從秦先生身後緩緩走了出來。
她擡起眼來,勾起一抹淡笑,與明昙目光相接之際,竟叫後者結結實實地愣在了當場。
既如班姬續史之姿,又似謝庭詠雪之态。
她隻需站在那裡,便已足夠風華絕代。
第七章
那邊廂,林漱容擡了擡眸,與明昙直愣愣盯着自己的視線頓時相撞。
她并未驚訝,反倒順勢彎起眼眸,朝人笑得既溫柔又婉約,側頭與秦先生說:“想不到九公主小小年紀,竟能對《禮記》如此了解,果真是敏而好學。”
《禮記》乃是四書五經當中的五經之一。
據明昙所知,天承朝的科舉制度與明朝相仿,《大學》、《中庸》、《論語》、《孟子》這四書是必修科目,而“詩書禮易春秋”這五經則是選修,科考時隻需挑選其中之一。
因此,學子們也将選修某科目稱為“治某經”。
從前的上書房年齡下限低,多授《三字經》之類的蒙學,但經過德貞皇帝的改革,如今倒是也與科舉制度看了齊——哪怕貴為宮中的皇子公主,現在同樣要像天下學子那般,自幼開始研讀四書五經,接受儒家文化的熏陶。
“老夫也甚是訝異。”
興許是曾與林丞相一同在朝為官,秦先生對林漱容倒是非常客氣,撫着短須贊賞道:“九公主從前不曾到過上書房,卻能如此文思敏捷,引經據典,實在是令人驚歎。”
被這二人相繼誇了一遍,明昙也不好意思隻顧着看美女。她熟練地擺出一副笑臉,眨巴眨巴眼睛,佯作謙遜實則凡爾賽道:“背書背得好又有何用?不過掉掉書袋子罷了,哪能稱得上文思敏捷呢。”
作為抽背常年倒數第一、以至于名揚後宮的四公主,明曉站在一旁,臉色漸漸發青。
合理懷疑明昙就是在内涵她!
也不知道秦先生有沒有聽出明昙話裡的隐意。他将後者打量了一番,手上仍舊不緊不慢地捋着颌下那把胡須,微微眯起眼,看上去一副老學究做派,頗為若有所思。
“敢問九公主,可是治了《禮記》一經?”
這話問出來,不僅明昙愣了愣,就連她身邊的五皇子明曜都有點驚愕地睜大了眼睛。
四書是必修科目,内容多且繁雜,本本都是難啃的大部頭。因此,為了便于各位殿下消化知識,上書房會先将四書教授完兩本之後,才會讓殿下們從五經中選出一經來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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