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緩緩擡起手,一點點地,将這片黑暗,撕得粉碎。
他終于再度看到了光。
還有細碎光影下,讓他惦念了一輩子的人。
……
對上了那雙蓦然睜開的眸子,甯星洲的大腦有一瞬間當機。上一刻他還無比悲情,下一刻司空淵竟然就醒了,堆積過多的情緒一下子卡在胸口,找不到宣洩的出口。
對方看向他的目光,一如既往地溫柔缱绻,滿是眷戀。
是他。
目光對上的那一刹那,甯星洲就知道,是司空淵回來了。
許久未動,乍一拿回身體掌控權,難免還有些僵硬。司空淵勉強撐起身,眸中帶笑,朝着甯星洲張開雙臂。
看那架勢,是等着甯星洲撲進他懷裡。
然而甯星洲卻待在原地,遲遲未動。隻是紅着眼眶,直勾勾地望着他,雙唇緊繃,神情委屈又可憐。
司空淵心頭猛地一跳,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先前都幹了些什麼。
經曆了九死一生,回首當初的選擇,他依舊不後悔,隻不過,當他對上甯星洲那雙滿是哀怨的眸子,千言萬語到嘴邊彙成了一句,“我錯了。”
說完,他擡手拔掉身上的管子,大步走向甯星洲,給他來了個大大的擁抱,力道很大,似乎隻有這樣,才能稍微緩解那無數黑暗歲月裡的魂牽夢萦。
他緊緊抱着甯星洲,低聲喃喃道:“抱歉,再也不會有下次了。”
感受到對方熟悉的體溫,還有灼熱的呼吸,甯星洲才終于确定,自己并不是在做夢。
“哼,反應倒是挺快。”他擡起手,同樣用力地回抱着司空淵,腦袋在對方懷裡蹭了蹭,理直氣壯地将眼角的濕潤蹭在對方身上,哼哼唧唧地質問道,“錯哪啦?”
司空淵沉默片刻,似乎是在努力思考,良久,才得出一個結論,“怪我不夠強。”
“哈???”甯星洲一時間沒能接上司空淵的腦回路,滿頭問号。
“如果我能早點把災厄意識解決掉,就不會有後來的事情,你也不會因此犯險。所以,歸根結底,是我太弱了。”司空淵一本正經地反省着,感覺自己發現了問題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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