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發生時就已經有好心人撥通了急救中心的電話,人們紛紛呆在一邊沉默不語。不久,從遙遠的地方響起了節奏很快的蜂鳴聲,一路向事發現場彌漫開去。它沿途留下一條彎曲的暗紅光暈,那淡了又亮的尾迹,勢若遊龍,驚得道路上的車輛紛紛有默契地避讓。
同樣的旋律,對于處境不同的人自有許多不同的感受,幾乎可以說是天壤之别。若是那人僅僅是身處事外,最多也就是在心裡回響個片刻便忘卻;然而對此刻的夏蝶來說,卻仿佛聽到了天籁之音。
……
……
急救車上有令人窒息的沉默。
眼看蘭軒底下的床單被染紅了一大片,甚至連耳朵鼻孔都滲出不少血絲,夏蝶開始急的火燒眉毛了,特别是看到那幾個在檢查完生命體征、簡單包紮後就一邊幹坐着,一動不動的護士,她強忍的怒火終于爆發了:
“你們幹等些什麼?你看他都已經昏迷了,拉人就走,這是120該做的嗎?”她的聲音比冬天的雪花還冷,幾個年輕的小護士都悄悄打着冷戰,不敢看她咄咄逼人的眼神。
“輸液。”一比較年老的護士不緊不慢地說。
“是,護士長。”看她們三三兩兩地忙開了,夏蝶強忍着破口大罵的沖動,輕輕地說,“您看他的頭……”
護士長瞄了她一眼,把那凄清的面孔盡收眼底,無聲的憐憫蔓延開來,“用甘露醇脫水,250ML。”
看到護士們小心給蘭軒打上吊針,夏蝶徹底地安靜下來,不再說什麼。她手托着腮,一動不動地注視着瓶内液體一滴滴融入他的靜脈裡,就這樣暫時停止了思考。什麼也不去想,隻有靜靜等待。
一路上這輛救護車闖了不少紅燈後,開始減速了。它緩緩駛進醫院的大門,立刻有穿着一群身白衣的急診科醫生護士疾奔而來。
夏蝶抓住一個行将轉身的醫生,積蓄已久的淚水奪眶而出,“求您救救他,拜托了……”她無法繼續說下去,開始重重地咳嗽。
醫生被她的美貌震驚了一會,走近輕輕拍打她微彎的背部,小聲安慰道:“沒事的,你先去通知病人家長,有些事情,你做不了主。”他緊了緊她的小手,無聲地鼓勵着。
“好的。”她含淚點頭,不好意思地送開他的胳膊,“謝謝。”
“現在病人已經昏迷,需要做CT判斷病情,手術時最好家長能到。”
目送醫生走遠,夏蝶找了偏僻的角落蹲下,摸出手機,調出電話本,翻到“夏之”這個名字,卻遲遲不敢撥通。
待透明的液體覆蓋整個熒光屏幕時,她咬着下唇,按下了撥号鍵。
“夏蝶,有事嗎?”一聽到夏之的聲音,即使隔了很遠,她還是感到手足發軟,幾乎握不住電話。
“爸爸,我在醫院,你快來吧……”夏蝶一想到昏迷染血的他,仿佛憑空多了不少力氣,她抽泣着說,“我好怕,你快來好嗎?”
在蝴蝶小區的家裡,夏之明顯地聽出她的哭聲,倏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回轉圈,“你等着,我馬上來北京!”
他繼續問:“怎麼了?是身體出了什麼問題?你楊默叔叔呢?”
一連幾個問題,夏蝶都沒有回答。隻是一遍遍地重複,“我沒事,我回湖陽了,現在在湖陽地區醫院……”
夏之一聽她沒事,剛剛放心不少,可後半句話是怎麼回事?
“你竟敢偷跑回來!?拿到身份證後,膽子硬氣了不少啊!”他恍然大悟,在電話裡咆哮道,“你當初怎麼答應我的?啊?”
“你快來吧。”她喃喃說,拼命搖頭。
“你趕快準備好你能說盡的理由,最好能說服我。”他氣得合上電話,罵咧咧地出門了。
夏蝶聽着電話裡轉來的忙音,勉強提起精神。擦擦紅腫的眼睛,拖着疲憊的身子向附近一個人走去,她打算先問清楚路再說。
……
……
“病人發生嚴重車禍,頭部受重創,照成腦出血,出血量達35ML。肢體輕微骨折,但并不嚴重。”醫生坐在椅子上,帶着遺憾的表情對在一邊狠抽着煙的夏之說,“目前先采取保守治療,看看效果如何。如果不明顯,就要考慮實行開顱手術了。”
“成功率是多少?”
“三成。”醫生苦笑說,“而且發現病人的腦神經已經受損,即使手術成功,也有很大幾率不能完全恢複正常生理功能。”
“不可能,你們一定要治好他。”靠在門闆上的不做聲的夏蝶聽到這句話大聲喊了出來,她無法接受,也無法原諒。
“你閉嘴。”夏之低聲呵斥,将煙頭向她扔去,在髒兮兮裙子上濺射出一團火星。然後對面色發白的醫生說,“估計他什麼時候可以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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