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顧離塵掐了一個口訣,“噔”的一下,錦盒就從側面打了開來。
錦盒之中俨然是一個活生生的女子,而女子身上穿的衣服竟然與顧離塵的道服一模一樣,那女子雖然輕輕阖着眼,但已然能看出極為姣好的面容。
女子臉上一片祥和,謝展甯并未感到絲毫可怕,“師父,這難道是……”
顧離塵颔首道:“沒錯,這就是我方才在墓前與你說的,那個與阿姐一模一樣的傀儡。”
謝展甯雖不覺得害怕,但也是萬分驚訝的,即便是唯一的偃師傳人,但傀術當真能做到這般與真人别無二緻嗎?不僅看不出任何機關的痕迹,就連皮膚的細微紋理都與常人無異。
顧離塵又說道:“每次看到這個傀儡,我就覺得阿姐還活在這個世上。”
“師父。”謝展甯看了眼顧離塵。
顧離塵又道:“展甯,我帶你來,是想讓你見見阿姐的模樣,這麼多年,都是我一個人在看管着這間作坊,以後,師父便有你陪着一同打理了。”
謝展甯的眸子堅毅無比,“師父,我一定會幫你好好打理這間作坊的,我一定會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嗯。”顧離塵沒有多說,牽起謝展甯的手,笑着點了點頭。
轉眼間,謝展甯來到千岩宗已一月有餘,眼看就快要到十五月圓之夜,顧離塵阖着眼,邊打坐邊問道:“展甯,《無憂劫》練的怎麼樣了?”
謝展甯一頓,磕磕巴巴道:“還,還行。”
顧離塵緩緩睜開眼來,看向謝展甯,語氣嚴肅,“還行是什麼意思?”
“……”謝展甯不敢說話,默默低下了頭來,顧離塵見狀,語氣又輕和了些,“馬上就是十五月圓之夜了,屆時,為師便有分曉了。”
是啊,馬上就要到月圓之夜了,可謝展甯的無憂劫壓根就還沒練成。
21、月圓之夜
“起來!師父有話問你。”
時值十五,今夜,正是顧離塵驗收謝展甯修習成果的日子。
月亮方要竄出梢頭,顧離塵與謝展甯便雙雙坐到了院中。
顧離塵擡頭道:“月亮出來了,展甯,你試着調動無憂劫心法,看看能不能抑制獸化。”
謝展甯怔怔點了點頭,便盤腿而坐調動内息,周天運轉無憂劫心法,随着内息的不斷運轉,謝展甯體内漸漸躁動不安起來,如修煉時一般,此刻兩股相斥的力量在他體内橫沖直撞,好似不死不休一般。
“……”隻見謝展甯臉上留下陣陣冷汗,額頭青筋也爆起了幾根。
顧離塵一擰眉,問道:“展甯,你感覺如何?”
見謝展甯半晌也不回話,又道:“展甯,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掙紮了片刻,謝展甯的耳朵還是長了出來,顯然,無憂劫心法并未修習成功,而顧離塵清楚,無憂劫心法絕不會有任何問題,有問題的隻是謝展甯本人。
謝展甯也感覺到自己的耳朵長出來,他怎麼都不想讓師父失望,咬緊牙關又大小周天運轉了一遍内息,隻是如此下來,他的臉色越發可怖,青一陣白一陣的像是要走火入魔一般,不消片刻,謝展甯便猛的嘔出了一大口赤紅的鮮血。
顧離塵見狀,連忙制止道:“夠了,停下!”
謝展甯擦了擦嘴角的鮮血,耷拉着耳朵,不敢看顧離塵一眼,“師父,對不起,我失敗了。”
顧離塵搖了搖頭,歎息道:“你何錯之有,師父本就隻是想看看你修習的成果,并非讓你立時就要學成啊。”
謝展甯的雙耳一扇一扇着,“師父,我這個樣子……”
顧離塵抿了抿嘴,笑道:“嗯,你這個樣子,好久沒見了。”
顧離塵不僅不氣,反倒笑了起來,他朝謝展甯招了招手,道:“小崽崽,過來。”
小崽崽,師父好久沒有叫過他小崽崽了,難道是因為他現在這幅模樣嗎。
謝展甯乖巧的走過去,坐到了顧離塵旁邊。
顧離塵伸出手來,按捺不住的摸了摸謝展甯那毛絨絨的耳朵,軟乎乎的,舒服極了。
“咳。”顧離塵輕咳了一聲,又道:“展甯啊,其實師父并不讨厭你這幅模樣,也并不是非讓你學成無憂劫不可,師父隻是想,以後的月圓之夜,你能堂堂正正昂首挺胸的走出去。”
謝展甯被顧離塵不停的來回揉搓着耳朵,臉上悄悄飛起紅暈一片,全身上下也不知為何突然燥熱不堪起來,就連心口都是一陣火燒火燎的難耐,他啞着嗓子,嗚咽道:“師父,我知道你都是為我好。”
顧離塵繼續道:“師父原是想,如果你能成功抑制獸化,那麼以後的中秋節,師父便可以帶你出谷去看中秋燈會了,甜水鎮的燈會可好看了,小時候阿姐就常帶我去看,以後,要是咱們也能一起賞煙火,放河燈,那該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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