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滿意,掌櫃便拿來薄冊讓他們登記姓名來曆。為免節外生枝,談璓寫的是京城糧商談平攜随從來此販糧。
掌櫃笑道:“原來是談老闆,這倒是巧了,包下您隔壁夏字房的就是蘇州糧行行首祝老爺家的公子。不知他今晚會不會來,若是來了,您倒是可以和他聊上幾句。”
談璓道:“祝公子?他一個蘇州人,倒跑來這裡包房?”
掌櫃道:“祝家生意遍布江南,在揚州也有不少店面,祝公子經常來此料理。”
談璓點了點頭,道:“此處可有昆曲戲班?”
掌櫃道:“有,有,出了小店往東走沒多遠便有一家雲清樓,今晚正好有戲班子在裡面唱昆曲,隻是票早已售完了。”
談璓正覺失望,掌櫃忙又道:“您來的也是巧,我這裡正好有一張票,是有個客人突然有事去不了,托我代他轉賣的。因為是雅間的票,價錢不低,還沒賣出去。”
談璓買下了他手裡那張票,一塊小小的木牌子,上面寫着雲清樓天字二号。戲是酉時開場,現在正是酉時。胡杏軒要去喝花酒,談璓與他在客棧門口分手,往東沒走多久,果真有座燈火通明的繡閣,黑匾上金字隸書寫着雲清樓。
門口站着一個穿黑拷綢長袍的胖男子,應該是看票的。談璓将票給他,他行了一禮,叫人帶他上二樓,進了雅間。這雅間是用木闆隔開的,敞開的一面正對着戲台,台上兩個戲子已經擺着水袖,咿咿呀呀地唱了。
帶他進來的男子退下後,又進來一個模樣标緻的侍女,用托盤端着一盞香茶。戲樓裡并不冷,但這侍女也穿得太單薄了些,上身一件豆青色的圓領窄袖衫,領口很低,露出大片粉膩肌膚,下身一條白紗裙,裙底露出紅繡鞋尖,渾身透着一股甜香。
她向談璓盈盈一笑,俯身放下茶盞,露出領口裡的一痕雪脯與桃紅抹胸。紅白相間,峰巒起伏,極是醒目,叫人想不注意都難。
談璓沒動那茶,看着戲台上,目不斜視。
姐兒也愛俏,侍女見這位客人穿着考究,容貌俊秀,眼角眉梢不覺捎上幾分春意,柔聲細語道:“公子,奴替您捏捏肩罷。”
談璓道:“你下去罷,不用伺候了。”
侍女一陣失望,福了福身,自去别處招攬。
她走後,台上的小生道:“小姐,我與那探花郎一個地下,一個天上,你這番情意如何敢當?”
旦牽着他的衣袖,含情脈脈道:“哥哥,自古人間有情癡,奴不愛探花郎,不愛黃金屋,舍了高堂節義千金裘,甘願與你去天涯。”
這戲詞聽來耳熟,這橋段似曾相識,談璓又聽了一會兒,确信這出《金钗記》說的就是潘小姐逃婚之事。
時隔兩年,此事竟已編成昆曲從江北唱到了江南。
如今編戲的人都這般沒有新意嗎?
天字一号間裡,于燕燕看着台上,蹙眉道:“怎麼又是這出戲,這潘尚書的閨女和情郎私奔都兩年了,孩子隻怕都生下來了,還唱人家,煩不煩?”
“婢子也不覺得這出戲有什麼好的,男盜女娼,真不要臉!”侍女淇雪一口吳侬軟語,神色鄙夷。
“話也不能這麼說。”于燕燕先說的官話,這時也換了吳語,道:“婚姻雖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真要和一個不喜歡的人待一輩子,這又是何等折磨?我看這位潘小姐倒是個很有主意,有膽識的姑娘,隻是抛下父母,未免不孝。”
淇雪道:“可這探花郎前程似錦,門當戶對的,潘小姐究竟為何不喜歡人家呢?”
于燕燕笑道:“這個誰知道呢?沒準探花郎不能人道呢。”
第三章纨绔子弟
淇雪把臉一紅,嬌嗔道:“主子,婢子看您跟那些爺們都學壞了。”
這兩年薛家的生意盡歸于燕燕掌管,她是天生的商人,又深得薛凝運真傳,在男人紮堆的商場裡混得風生水起,言行舉止自是不同于一般的女子。尤其薛凝運去世後,她更加沒了顧忌,時常女扮男裝出入歡場,看舞聽曲,渾似爺們兒一般。
見淇雪這個樣子,于燕燕笑意更深,拉了她的手道:“小蹄子,看把你臉紅的,來,讓爺嘗嘗你嘴上的胭脂。”
薄薄的壁闆擋不住兩邊的聲音,談璓聽見這對主仆的對話,想不到是兩名女子,畢竟來這地方聽戲的女子實在是鳳毛麟角,且于燕燕聲音清脆,隔着壁闆聽來更像是少年,便以為是哪家的少爺帶着婢女來聽戲。
聽他說潘小姐是個勇敢的姑娘,隻是抛下父母,未免不孝,談璓還頗為贊同,再聽他說探花郎不能人道,一口氣湧上來,忍了又忍,沒有過去找他算賬。戲終究是聽不下去,負氣離開了雲清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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