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愉快。”顧西站在夏水的身側,偏頭笑了笑,“你體力好像消耗得不少,等會兒你的比賽還ok麼?”
夏水望着慢慢消失在視線的觀衆,點了點頭:“沒事,下次上台之前休息時間是夠的。”
他們到後台之後,助理來接他們去休息。顧西接過遞來的礦泉水喝了一口,道:“怎麼感覺你這麼心不在焉,在想心事。”
夏水輕輕搖頭:“我隻是累了。”
“行吧,我之後會給你加油的。”顧西揮揮手離開,“就先不打擾你休息了。”
夏水趴在休息室的沙發上,邊通過電視看舞台上的直播實況邊休息。他想在演唱會結束之前盡力不去想别的,但當陸鈞爻出現在屏幕上時,他的心髒還是被揪了一下。
陸鈞爻現在是營業狀态,大概是在發表對上一個選手舞台的感想,言行舉止都相當完美。以前的夏水也時常被屏幕裡這樣的陸鈞爻給蠱惑住,以至于念念不忘。但他現在知道了,這個陸鈞爻是不真實的,真實的陸鈞爻雖然外表依舊瑰麗,卻情緒不定,有着病态的占有欲和難以捉摸的性情,但若是對他表現出順從,他又會變得溫柔又耿直,展現出強烈的愛意。
夏水偶爾會對陸鈞爻産生畏懼,他感覺自己适應不了這種帶着枷鎖的愛意。那天陸鈞爻強吻他,锢住他的肩頸,奪走他的空氣,他第一次産生這種命運被别人鎖在手中的不安感。那次對他造成的陰影他可能需要用很久來治愈。
但是……
夏水開始恨自己,為什麼哪怕發生了這種事,自己看到陸鈞爻,還是會忍不住心動呢。
就好像老天專門給他設置了一個無解的程序,名字叫“你無法逃過陸鈞爻”,從看到陸鈞爻的時候就開始運行,無法關閉。夏水很害怕,他害怕自己如果繼續面對陸鈞爻,會忍不住答應他的一切,會願意強迫自己,禁锢自己,然後失去自己,最後變成提線人偶,将線親手交到陸鈞爻的手中,讓他用喜歡的方式随意擺弄自己。
這是愛情嗎,愛情為什麼會這麼扭曲呢,像是逼迫着人走向地獄似的。夏水心煩意亂,完全搞不明白了。
夏水在休息室等待了許久,終于等到他上場了。
他深吸一口氣,站在升降台上,伴随着觀衆席搖擺的熱浪登場。
雖然舞台周圍會有許許多多的人,但站在舞台上往觀衆席看,除了揮舞的燈光,什麼也看不清,所以對夏水而言,不管演唱會來了多少人,都隻是增加了背景聲音罷了,舞台是他的個人世界,亦是他宣洩的去處。
夏水很早就明白了,他并非天才,在本職職業上,他沒有能讓人一眼驚豔的容貌,也沒有驚人的才華,雖然他一直标榜自己比旁人要更擅長舞蹈,那隻是因為他練習舞蹈的時間比别人長,基本功紮實,所以他隻是一個依靠努力而變得稍微優秀的人。
但他覺得,能夠做到這樣,自己已經很不錯了。他不想和别人去比較,也不想逼迫自己去做不擅長的事情,他隻想在自己喜歡的領域感受到快樂,千金難買他樂意。
而且,至少在這個決賽現場,夏水确信沒有人能敵過他,這就是他所能做到的,“稍微優秀”的極緻了。
奏樂響起,整個會場開始歡呼,沖破雲霄的熱情像是要掀開透明的館頂,化作激昂的大雨傾盆而注。
後台一條無人的過道裡,顧西靠在牆邊,看着手機屏幕裡的轉播,不緊不慢地抽煙。
“嗨~帥哥?”
顧西擡起頭,才發現眼前不知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人。是個模樣俊俏的男人,身材也勻稱挺拔,黑色西服外套敞開着,内襯的領口也很松散,露出好大截鎖骨,顯得十分輕浮。
明星?但是沒見過,是工作人員?那長得還挺好看的。顧西腦中第一時間飄過這些想法,開口很快:“有事?”
段書亦笑了笑:“沒什麼别的事,就是……”
顧西低頭繼續看屏幕:“沒事不要來搭讪。”
“……”段書亦笑容僵在臉上,單手叉腰,“我隻是想說,這裡禁煙。”
“……”
顧西無言片刻,單手把煙掐了,抛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這下行了吧。”
段書亦細細打量了顧西幾眼,語氣調侃:“你好歹也是個藝人,平時作風都這麼随性的?也不怕被人抓到把柄。”
顧西覺得這人好煩,便十分不耐煩:“和你沒關系,我不認識你。”
段書亦皮笑肉不笑:“是麼,我叫段書亦,幸會。”
顧西微微一怔。
段書亦揶揄:“看反應,我怎麼覺着你認識我。”
顧西冷漠:“不認識。”
“是麼。”段書亦的笑容意味深長,不甚在意地聳了聳肩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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