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楓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仔細思索着案情,一時也無頭緒。
這時值班民警進來,手持書信一封,道:外面有一人求見。陸楓接過書信,信是悟然和尚寄的。陸楓是極敬悟然和尚的,急忙将書信拆閱,原來是封推薦信,說明此人學問品行。陸楓看罷,趕緊叫人請他進來。
來到辦公室,陸楓起身讓他坐下,見此人,文質彬彬,很有禮貌。陸楓便道:仁兄貴姓?那人答道:姓康名東旭,因久困場屋,工作不随,故流落在華龍寺。多承了悟然禅師優待,特具書信前來,希望看在禅師推情收留。陸楓見他舉止端詳,言語明晰,又問了些書籍典故,見他對答如流,學問淵博,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陸楓大喜道:悟然推薦之人,不會差錯,過兩天我把你的工作關系轉過來,就在這裡工作。
正談之間,值班民警過來通知:陳氏現已傳到。陸楓進了審訊室,便招呼叫陳氏進來。
隻見從門外進來一婦人,年紀不過二十多歲,面無懼色,口中尚自言自語道:好端端的人,死後叫他翻身倒骨的,不知道前世作了什麼孽了。如今又把我傳到這裡來,難到還生出什麼巧招來嗎?
一邊說,一邊進了審訊室,也不東瞧東看,她便往椅子上一坐,是一個久慣打官司的樣子。陸楓道:你就是張仁友的妻子陳氏嗎?婦人答道:
我就是陳氏,張仁友老婆。陸楓又問道:你丈夫是什麼病死的?陳氏道:那天晚上,我丈夫回家,吃了晚飯,九點多就睡了。到了半夜,忽然心裡叫疼。當時我被吓得不得了,急忙起來。他便叫疼得厲害,誰知沒多大一會就死了。害得我現在也不知怎麼過。說罷,淚流滿面。陸楓大聲道:你丈夫當時病這麼重,為什麼不找醫生,這裡必有問題,從實說來。陸楓又道:既是有病死的,你為何不通知他哥哥張仁志呢?實話對你說,現在張仁志把你的事情報到這裡了。你也知道我們的政策,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如果你不說我們有辦法讓你說。陳氏道:不給張家門人送信,一則我心煩意亂,二則也不敢給他們送信。陸楓聞聽道:這是為何?陳氏道:因我丈夫在時,他時常到我家裡來,每每見無人,他言來語去,
我總不理他。就是上次他到我家,我告訴他家夫已死,他不但不哭,反倒向我胡說亂道,連我現在也不好說出口。當時被我連嚷帶罵,他才走了。誰知他惱羞成怒,把我告了,說他兄弟死得不明,要開棺檢驗。後來公家檢驗了,也無傷痕,才将他罰款訓斥了一番。不想他不歇心,如今又告到你們這裡。可憐我丈夫死後,受如此罪孽,我又擔此惡名,實在是冤,懇求你們給我清白!說着說着就哭了起來。陸楓見她口若懸河,牙如利劍,說得有情有理,暗自想道:此人聽她言語,必非善類。若與張仁志對質,我看他那誠樸老家形象,必要輸與這婦人口角之下。須得調查清楚,婦人方能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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