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老夫人拍了桌子,同周氏說:“既然你沒有證據說是行舟做的,便回去好好照顧以詢。不是說開年他還要被考核,能不能往上升就看最近的表現。你現在呆在這裡計較,還不如回去好好給他調養。”
“但是老夫人,那以詢的傷就白受了?”周氏臉上還挂着眼淚,錯愕地說。
“你要是覺得不能算了,不如直接回去問問他傷是怎麼來的。”老夫人言簡意赅,最後用手指撐住太陽穴的位置,臉上帶着倦色,“你先回去吧,我有點事情要和行舟說。”
周氏還想說什麼,老夫人一個眼神掃過去,她便立刻沒了聲音。周氏擅長察言觀色,也認得清楚清楚,知道現在自己之所以能有現在的地位,全都是仰仗老夫人。所以她也不敢真的違抗老夫人的命令,想了想之後還是出去了。
不過她留了一個心眼,讓一個老夫人院子裡經常侍候的下人留意老夫人和江行舟都說了些什麼。
老夫人從江和豫離開之後,精神就一直不如從前,聲音也放慢了不少,“我知道以詢的傷是你弄的。”
江行舟盯着地上鋪着的大理石,沒有開口,算是默認。
老夫人擡起頭,因為畏光,她眼睛也睜不大,隻能通過眼皮的縫隙看面前的男人,仿佛能夠透過時光看見一個拘謹坐在這裡的小男孩。
那時江行舟才進府,單薄的一小片人兒,身份尴尬。她的那個兒子是個癡情種子,對這個夫人唯一留下來的血脈又愛又恨,經常在醉酒之後拿着馬鞭将他打得隻剩一口氣,清醒之後又後悔請大夫替他包紮。
就這麼反反複複,原本就瘦弱的男孩身上更是沒有一點好肉,有時候掀開他的衣服看,裡面的肉都是快要爛掉的。
在那個冬天,他就穿着單薄的一身被趕到院子中的青石闆上跪着,血迹已經滲出來沾滿衣裳。她遠遠看了一眼,生出一個念頭,要是他就這麼直接死了多好,省得和和豫在一起相互折磨。
她是希望他死了,也以為他不會活下去,但是他挺了過來,并且成長今天能夠獨當一面的樣子。
老夫人也不知道是該說他命好,還是命不好,但是她知道自己兒子的命是好不了。
她看向門外,門外是大片大片蔥郁的陽光,陽光被簾子隔離在門外,屋子裡仍舊有點昏沉。她問了一聲,“和豫什麼時候能回來?”
“不大确定。”江行舟頓了頓,迎着老夫人清明的目光,補充了一句,“就是這一兩年的光景。”
“那也快了。”老夫人點點頭,眼角就開始濕潤。
她微微岣嵝身體,用帕子在眼角壓了壓,最後像是祈求一般說:“我管不住他,更别說管住你。你們都是有主意的人,但是老身還是要舍去這張臉,求你一件事情。”
江行舟目光閃動,最後抿唇,“您說。”
“如果可以,留他一條命,江家就這麼點血脈了。”她已經将江以萱送走了,唯一挂念的就是這個身在局中的孫子。江以詢摻和進奪位之争中,做事并不算高明,江行舟他們知道了,就是她這個婦人也知道了。
老夫人閉上眼,滾燙的淚便湧了出來,她聲線平靜,“我的夫君和的大兒子都死在了戰場上,和豫替你賣命生死不知,江家隻剩下以詢了。”
她将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人都提到了,江行舟望過去,觸及到老夫人越來越憔悴的容顔神色動容,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從這天起,老夫人就将自己關進了小佛堂裡,誰也不肯見。
周氏在外面求了好幾次,最後連老夫人的面都沒有見到就被打發了。周氏心裡有種大事發生的預感,心上慌亂,做事反而更加謹慎了。
畢竟沒了靠山,她還是有幾分心虛,也因此在背地裡罵上了江行舟,“我就知道他是個薄情寡義的,老夫人肯定是被他逼着躲起來。現在你小叔不在,他指不定就想趁着這個時候,将忠勇侯府捏在手上。”
江以詢恢複要了很長一段時間,到現在腹部的位置還有點隐痛,看上去比之前憔悴了很多。他比周氏知道的要多一點,敏銳地感覺到現在朝中局勢的緊張。這時候聽着周氏的抱怨,他的腦海當中卻不斷回想起上輩子發生的事,心中不由多了一個猜測。
難不成江行舟是想提前動手?
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直覺有什麼被自己忽略掉的東西,便叮囑周氏,“你最近多留意一點那邊的動靜,看雲娆有沒有和陸家人接觸。”
“看這個幹什麼?”周氏狐疑地看向他,不由懷疑他是不是對陸雲娆還餘情未了。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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