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doyouhave?”
“whatdoyouhave?”
“whatdoyouhave?”
小女孩兒的這句問話在我耳邊反複回響,像個釺子,一下下地鑿在心上。太陽毒辣辣地曬下來,我渾身燥熱,心煩意亂,不由地加快腳步,恨不得早些躲進樹蔭裡。無需擡頭,我就知道天空肯定像往常一樣又藍又高又遠,也許有幾絲雲,也許沒有。加州的太陽,就是這樣,總是肆無忌憚地撒下光和熱,根本不問你想要不想要。
剛才在郵局排隊時,我漫不經心地看着一對金發碧眼的小姐弟在郵箱櫃旁無人的空地玩耍,小姐姐一邊叽叽喳喳地跟弟弟說着什麼,一邊擺弄玩具嬰兒車上的兩個金發碧眼的洋娃娃。忽然小女孩兒擡頭看見我,好奇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便抱着一個娃娃朝我走過來。我有點懵,我看着很怪嗎?為啥會吸引她的注意力?她邊走邊繼續上下打量我,走到我近前,笑嘻嘻地問:“doyouhavekids?”
我搖搖頭:“no”
“doyouhavedogs?”
“no”
“doyouhaveahband?”
“no”
“thenwhatdoyouhave?”
我心裡茫然,不知該說什麼好。
聽到媽媽喊她,小女孩兒扭頭跑過去,給兩個洋娃娃綁好安全帶,推着玩具嬰兒車跟在媽媽和弟弟後面走出郵局,臨出門前又回頭看了我一眼。我的目光一直下意識地追随着她們,透過落地玻璃窗,看見她們解開拴在門口的兩條黃毛大狗說說笑笑蹦蹦跳跳地離去。
小女孩的笑臉和媽媽的笑臉不斷在我腦海裡交映,這就是快樂嗎?孩子、狗、丈夫。這在小女孩兒的世界裡如此平常的快樂,于我而言卻似乎遙不可及。
我有什麼?一個快三十歲的女人沒有狗,沒有孩子,沒有丈夫。哦,丈夫,曾經有過的,但那段歲月已經逝去,不堪回首。媽媽,這個世界上我最親的人,剛剛永遠地離開了我。父親還在,但我對他隻有冷漠和怨恨。我唯一的财産,那輛福特車,這會兒正無聲無息地躺在垃圾堆裡。除了我自己,我什麼都沒有。我像茫茫大海上漂着的一葉浮舟,沒有方向,孤援無助。沒人關心我的命運,更沒人在意我的悲喜。
快樂?早已與我無關。我在痛苦中麻木,很久沒有開心地笑過了。多久了呢?半年?一年?四年?還是更久?那種發自内心的歡笑是什麼感覺?我已經不記得了,甚至不記得是否曾經有過那種感覺。
他出軌後,我辭掉bj的工作,離了婚,來到加州名不經傳的f大讀經濟學碩士。我說不明白為何一定要來美國讀書,隻是覺得隻有換個環境我才能活下去。初來異國的艱辛遠遠超出預想。功課并不輕松,我還要打工。最發愁的是如何在美國站穩腳跟。開學沒多久便聽說我們系上一屆碩士畢業生沒有一個人找到工作。我畢業後該何去何從?回國嗎?打死我都不樂意。可找不到工作就拿不到合法居留身份,總不能靠打黑工留下來吧。考慮了兩個月後,我決心申請讀博。我在國内考過gre,但成績太低,拿不出手,隻好再考一次。在忙碌奔波、焦慮惶恐和緊張壓力下,我離婚時得的失眠症逐漸加重,人也愈加孤僻。沒有什麼事情是值得我高興的,也沒有什麼人是可愛的。我對什麼都沒有興趣,唯一用心的就是學業。倒不是因為我喜歡學習,隻是,學習是我活下去的最後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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