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臣盧象升結束議事,從安定門打馬回到公館時,已是近三更天了。
仆人顧顯告知,這下午和晚上又有許多在京朋友前來看望他,打聽抵禦東虜的戰守決策,有些人竟一直等到将近三更天,才陸續離開。
第二天清晨,吃過早飯後,盧象升就穿戴整齊的,進宮向皇上陛辭去了,他來到朝房等候不久,便有一名小太監走出來把他引進宮去,來到金碧輝煌的左順門前。
像其般大臣陛辭的情形一樣,崇祯皇帝并沒有親自出來,隻是有幾個太監分成兩行站立在殿前,盧象升在漢白玉雕龍的台階下恭恭敬敬地跪下,向着莊嚴而空無的禦座叩了三個頭,高聲唱道:“臣盧象升向皇上叩辭,願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句話隻是一般的朝廷儀節,但當督臣盧象升此時此刻說出口時,他的心裡卻充滿了痛楚和激情,連聲音都有一些微微的發顫,他幾乎忍不住就要流出眼淚來。
因為在他的心裡隐約有一個不好的預感——這次陛辭皇上之後,恐怕他就有可能不會再見到皇上了。
這時,一名小太監來到台階下,口傳聖旨說皇上賜給他一把尚方劍,盧象升雙手捧接着尚方劍,再次叩頭謝恩,熱淚突然間就湧了出來。
陛辭結束以後,督臣盧象升出了左順門,來到内閣職房向閣臣楊嗣昌辭行。
礙于朝廷非閣臣不得進入内閣職房的制度規定,閣臣楊嗣昌沒有讓盧象升到内閣職房裡面去坐,而是直接把他送出了午門,在臨要分别的時候,他好像是想對盧象升私底下說點什麼話的樣子,但嘴唇微動了好幾次,最終卻是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他們就這樣互相望着對方,良久無語,過了好一會,閣臣楊嗣昌終于忍不住,他小聲的囑咐着盧象升道:“九翁,皇上的意思你此刻也該明白了。國家之患者,不在于外而在于内,若是不能安内,何以集朝廷之全力以攘外?山西、宣大之軍,皆是國朝精銳所在。現内有流賊未平,九翁務必要為皇上留下這一點家當啊。”
督臣盧象升默默沉思良久不語,拱手向閣臣楊嗣昌作了一個揖,回轉身就離開了。
他剛一出承天門,就接到從昌平那邊傳遞而來的軍報,說是鞑虜雖然大部向京師東便門和廣渠門一帶移動,但是也有一些遊騎開始到安定門至昌平之間地區哨探襲擾。
他就決定立刻趕回到昌平軍中,臨行前對一個家丁說道:“你去告訴楊廷麟老爺,就說我因昌平軍情吃緊,不能前去看他,請他在這一二日内,移步至昌平一叙。”
吩咐畢,他竟連在京中的公館也不回了,自長安右門外上了戰馬後,就直接策馬奔出京城,急急奔着昌平方向而去。
……
大明崇祯十一年十月初四日,巳時中,昌平城東宣鎮參将麾下騎兵千總張誠營帳内。
張誠端坐軍帳中間上首位置的案幾後,看着帳中諸人,沉聲說道:“除右哨外,各哨甲總第二、第三隊,随我前往東郊的馬坊附近,向順義方向探查,陳铮率前哨乙總和甲總餘部去往呂各莊方向,張廣達率左哨乙總和甲總餘部去往湯山方向,吳志忠率右哨乙總和甲總餘部去往官牛坊一帶,胡大可率後哨乙總去牛房圈一帶。”
張誠說着就站起身,看帳中幾個哨總也是站起,才又說道:“各部均以一隊在前哨探,大隊跟随在後,保持五百步以内距離,若遇虜騎,先纏鬥務使脫逃,再傳遞消息,力求圍殲。若是虜騎大隊,不可浪戰,立即退往馬坊與吾會合。”
四位哨總齊聲喝道:“謹遵軍令!”
張誠又說道:“各哨要保持節奏,不要過于突前,相互間勤于聯絡,但有虜騎蹤迹,必定通報與我,如果沒有發現,各部天黑前務要趕至馬坊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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