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屏障的斬魂刀雖殺氣有減,但仍帶攻勢。雲棠已來不及再次聚集四散的功德,隻好飛身而下前去阻攔斬魂刀。
就在她飛身而下的那一瞬,一個灰色的身影義無反顧地沖向斬魂刀,攔在了慧能大師的魂魄前。
撲通一聲,如塵跪倒在地,生生嘔出一口鮮血。
滾燙的鮮血從他的肩膀滲出來,很快浸濕整片衣衫。他的帏帽被刀風劈成兩半,掉在一旁,露出帏帽下布滿傷疤的面容。
他仿佛不知疼痛般回眸望向身後的慧能大師,清澈的眼眸中湧起熱淚:“師父......”
他顫抖着喚出這個闊别已久的稱呼。
雲棠幾乎瞬間紅了眼,她沖過去施法護住如塵的心脈。
慧能大師的魂魄也降下來,慌忙地去擦如塵嘴角的血迹。可他如今隻有魂魄,手伸過去,就會從如塵的臉頰穿過,什麼都做不了,就像當年如塵在浮屠堂放下大火那晚,他拼命地喊他、阻攔他,如塵卻什麼都聽不到。
謝懲也走了過來,他的刀傷及無辜險些令人喪命,他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他竟上前抽出插在如塵肩膀上的刀,冷冷撂下一句:“愚蠢。”
啪!
雲棠的一掌狠狠扇在他的臉上,謝懲猝不及防啐出一口血,終于變了神色。
他皺眉看向雲棠。雲棠将功德劍架在他的脖子上:“謝懲,當年先任戰神執斬魂刀護三界蒼生,受萬人敬仰。而今斬魂刀落在你的手中,竟成了不問是非、濫傷無辜的兇器。”
“為俠者,立于天地,當為蒼生謀造化。你身為刀客,卻不知如何善用手中刀,終有一天,你也會和曾經死于斬魂刀下的惡鬼一樣,人人得而誅之。”
雲棠緊緊注視着謝懲,握劍的手更加堅定:“今日,你若想動慧能大師,就從我的屍骨上踏過去。”
話音初落,謝懲未動,卻有一人先一步出現在雲棠身前。
連珩發現萬古寺内有異立刻從山裡趕了回來。他在雲棠身前落定,背對着雲棠,将手搭在雲棠握劍的手上。
那一瞬,雲棠的才感受到被自己強行壓制住的顫抖。她收回功德劍,懸着的心終于沉了下來。
連珩道:“你們先走。”
雲棠有些不放心,擡眸看向連珩,連珩的目光沉靜深邃,不怒而自威。雲棠知道他有把握,于是帶着如塵和慧能大師的魂魄先一步離開。
連珩站在謝懲身前,不展兵器,未施法術,眉宇間透出幾分睥睨之意。
“先任戰神殁于無妄深淵,斬魂刀也因此沾染魔氣。如今這把刀在你手中,究竟是你在用刀,還是刀在控制你,”連珩擡眼,“謝懲,你真的清楚嗎?”
斬魂刀入鞘,謝懲輕蔑道:“有區别嗎?”
連珩冷笑:“那便祝你永遠不會知曉其間的區别。”
——
謝懲在那之後便離開了。如塵傷得不輕,好在并未傷及性命。雲棠給他服下一些養護筋脈的藥,第二日醒來時,已無大礙。
他醒來時隻有雲棠在。他沒戴帏帽,在對上雲棠的目光時,明顯慌了一瞬。
“抱歉。”他忙去找帏帽,又想起他的帏帽早在昨夜被一刀劈成兩半,垂下頭,低聲道:“實在對不住,吓到你了。”
雲棠上前為他倒了一杯水,淺笑道:“沒有。傷口還疼嗎?”
如塵環顧四周:“家師......”
雲棠知道他在找慧能大師,“慧能大師的魂魄依附在往生印上,不能離開浮屠堂太久。如果你想見他,我們可以一起去浮屠堂。”
如塵點了點頭,起身要走,雲棠看向床頭放着的那串梨木佛珠,叫住他:“如塵,慧能大師該走了。”她拿起那串佛珠遞給如塵,“我想,或許你親自送他離開會更好。”
如塵明白雲棠的意思,他曾聽說渡逝者亡魂入輪回需要焚化逝者生前之物。猶豫片刻,他接過佛珠,與雲棠一起去了浮屠堂。
如塵進入浮屠堂時,慧能大師已經離開往生印,正站在佛台前,似乎早知如塵要來。浮屠堂内還有昨日打鬥的痕迹,如塵隔着一地狼藉望向慧能大師,沉默了很久。
慧能大師迎上來,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如塵,還記得你的法号因何而來嗎?”
如塵紅着眼诓:“您說‘人生于世,如塵如埃’,徒兒不過小小孩童,何來禍事之能。”
淚水幾乎沒過眼眶,如塵仿佛又看見那個飄着大雪的夜,壓抑數年之久的悲恸傾瀉而出,幾乎壓彎他的脊梁。
慧能擡首,透過門縫去看浮屠堂外久違的陽光:“人生于世,渺小如塵埃。為師當年賜你法号如塵,正是希望你能明白,你我所為,于天地萬物而言,不過滄海一粟。世間萬物,因果輪回,自有其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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