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時宜撇撇嘴:“如假包換。”她繡的墨竹雖算不得上品,但因為格外用心,粗粗看去還是很能糊弄人的。
趙時宜不善女紅,長到了十六歲統共也隻做過兩件繡品,一件是手中這件花費了她諸多心思的墨竹寝衣。
另一件是她為了糊弄王之禅随手瞎繡的四不像荷包,那荷包配色豔俗,針腳粗大,她自己都棄之如履,沒想到王之禅不僅嫌棄,反而從青州帶回了京城,堂而皇之的挂在了床頭,真是變态至極。
“這墨竹圖再收幾針就完工了罷?”李氏的聲音傳到趙時宜耳際。
趙時宜的思緒被拉了回來,她指着一片竹葉說道:“再把這片葉子的邊緣鎖上兩針就可以了。”
說完走針引線,細細的在葉子邊緣鎖了兩針。完工後,她提起寝衣細細端詳,這衣裳雖然是紅色的,但因着繡了墨竹,并不顯得庸俗,反而十分清雅。
青珩哥哥身居高位,行事沉穩,穿衣也十分低調,一般都是深色衣裳居多。趙時宜從未見過他穿紅色,也不知他穿上這件紅色寝衣會是何等樣子?
應當是好看的吧,他那樣的人才模樣,定能襯得起豔豔獨絕的紅衣。趙時宜正想的出神,隻見趙殿勳一邊用衣袖擦拭臉上的汗水,一邊急匆匆跑了回來。
趙殿勳是趙煜誠的嫡長子,從小由名師教導,雖然能力不太出衆,但禮儀風度卻學的極好,從未做過用衣袖擦臉這種有失禮儀的事情。
他跑的這樣急,又禮儀盡失,定是有大事發生。趙時宜從烏木八仙桌上端起一隻青花瓷杯低給趙殿勳,溫聲道:“天大的事也要慢慢說,爹爹莫着急,先喝點水,潤潤嗓子。”
趙殿勳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待氣喘勻以後,接過青花瓷杯,仰起頭把杯子裡的茶水一飲而盡。
待他把口中的茶水咽下去後,說道:“出大事啦,我剛收到消息,霍青珩在豫南戰死了。”
紅色寝衣倏然掉落在地,趙時宜怔在原地,目光仿佛失去了焦點一般渙散開來。
翠竹、葡萄架、天空……仿佛在瞬間失去了顔色,她的思維也停滞了,忘了自己此時在做什麼,站在何處,在與何人說話。
隻聽到有人在焦急的喊她的名字。接着她連那聲音也聽不到了,身子歪歪斜斜跌倒在地。
第33章
太陽西斜,暈紅的晚霞透過窗子灑在拔步床上,趙時宜雙目緊閉,臉色白的駭人。
李氏臉色焦急的守在她身旁,心急如焚。本以為自家女兒在情愛一事上缺了根弦兒,沒想到她竟如此重情。
李氏輕歎一聲,拿起案幾上的藥汁,一勺一勺喂到趙時宜口中。足足喂了大半碗,直到她喝不下去了,才放下藥碗。
又過了兩個時辰,趙時宜才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她欲開口說話,卻覺得舌根處一片苦澀。輕咳一聲,才發現自己口中含着一大塊參片。
她把參片吐到床頭的痰盂内,扭頭看向卧在貴妃榻上的李氏,開口叫了一聲娘親。
聽到女兒的聲音,李氏一個激靈從貴妃榻上站了起來,她又驚又喜,輕撫着胸口道:“我的兒,你可算醒了。”
說完揚起聲音大聲道:“老爺,時宜醒了。”睡在外間的趙殿勳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汲着襪子就沖了過來。
夫婦二人圍在拔步床邊沿,上下打量着趙時宜。想開口安慰她,卻又怕觸到她的傷心處。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經曆了巨大悲傷的趙時宜,此時已平靜下來。雖然身上的某處依然疼的撕心裂肺,她卻不得不振作起來。
她道:“豫南王不是早就被俘了嗎,就連兵符都已上繳朝廷,青珩哥哥又如何會戰死?”
趙殿勳重重歎了一口氣,說道:“豫南老賊盤踞豫南幾十年,深得人心。陛下雖收了他的兵符,卻收不了他的威望。”
“昨日,青珩帶着整頓完畢的軍隊,行軍北上。還沒走出豫南,就遇到了一位騎着白馬的少年。”
“那少年年紀甚小,身量還不到成人胸口,卻極有謀略。他一聲令下,原本已被收編的豫南軍人,紛紛響應,殺了青珩個措手不及。”
“青珩蓋世英雄,身手不凡,卻也雙拳難敵四手,生生被叛軍絞殺了。”
趙殿勳一邊說話,一邊打量趙時宜,生怕她受不了打擊,再次暈倒。
趙時宜悲不自勝,嘔心抽腸,縮在被子裡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她怎麼都想不到,他會死的這樣慘。
她盡力抑住自己的眼淚,嘶啞着聲音道:“女兒累了,想休息一會兒,父親母親回房去罷。”
李氏自是不放心離開的,但看着趙時宜憔悴的臉龐又不忍心拂了她的心意,于是替她掩好被子,與趙殿勳相撷着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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