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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頁(第1頁)

将哥哥安置好後,韓明潇理了理自己的衣裙,本想灑脫的笑一個,結果擠出了一張哭笑不得的臉。她揉了揉眼睛,幹脆作罷:“留在這裡至少是安全的,也許他還能破解血誓,總有一絲希望在。我知道違背了血誓的人會魂飛魄散,永無輪回……不過做人多累啊,既然你是哥哥,那就委屈你啦。”随後她輕手輕腳關好門,往遠山他們所在的院裡走去。

餘生沒有料到她回來的這樣快,看她一身疲憊的模樣,趕緊遞上一杯摻了花蜜的甘露水。韓明潇接過水杯一飲而盡,“餘公,很抱歉,地靈珠拿不到,但我可以送你們出去。”

“地靈珠不重要,拿着那東西隻會麻煩不斷,讓它留在這秘境中或許是件好事也說不定。”老狐狸手中拈着一枝紫色的火焰花朵,“你知道這種花什麼來曆嗎?”

“不知。從有記憶的時候家裡就到處都是,我一直以為隻是很普通的品種,就沒太在意。”

“奇怪,為什麼我折它就不會化成蝶呢?難道化蝶隻是你爹的愛好?”

韓明潇搖了搖頭,從旁邊的花圃裡這了一枝花,也沒有化蝶。“地靈珠是開啟秘境的鑰匙,打開後這裡的一切都受他所控。”

“嗯,比如這天上的月亮和我們走不出去的院子。”

“哥哥說秘境大概是某種我們不了解的幻術,術主可以施行一些指令,隻是除了父親沒人知道該如何做。”

“他千辛萬苦打開了這秘境……又有什麼用呢?”

韓明潇想起蓮池邊的場景,兩個幼童追逐蝶群的模樣浮現在眼前,“他說他不在乎巫師會怎樣,也不在乎秩序師會怎樣,包括外面蓉城的所有人……他什麼都不在乎了。”

秩序師家族史是每位繼任者所需學習的課程,餘生偶爾不得不伴讀時多少聽進去了一些。那麼多家族史中,他幾乎沒見過比韓家更為枯燥無味的,因此頗有些印象。不過,這一代的韓家家主倒着實出他意料之外了。“隻是,月城事發,巫師和秩序師怕是又要攪得一團亂了。而你爹在其中到底做了些什麼,估計很快就會被調查的一清二楚。”

“多謝餘公挂心。秩序師血誓是延續數千年的傳統,他犯了大錯,我們理應承擔。”

傻孩子,這後果不該你們承擔啊。餘生感歎一句,卻并未開口。遠家人肩上的重擔同樣沉重,隻是他們甘願背負,從未言說而已。

“餘公,我送你們走吧,還有很多人在等你們呢。”

“你們接下來有何打算?”

“餘公放心,我畢竟是他的女兒,他不會置我于不顧的。他說了,秘境中是絕對安全的,我可以随意進出。我想先去看看蓉城怎麼樣了,這幾年我靈力大有長進,多少可以做點什麼,碰到危險的話我躲進這秘境之中就好啦。”韓明潇說到這,臉上露出一點笑意。至于其他的……那是她決定好了的事,隻有她一個人知道就夠了。

老狐狸曆經千年風霜洗禮的心境,此時此刻有些難以言說的滄桑。他知道這個少女短短幾月内遭逢了多少的變故,事情顯然不會如此輕易,而他既改變不了已經發生的悲劇,恐怕也阻擋不了将要到來的結局。他隻能袖手旁觀,一如多年以來他所做過的那樣。

“明潇。”另一人的聲音突兀出現。

餘生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離開了小院。

韓明潇擡頭看了他一眼,又扭頭撇開了目光。“遠山。”

“不論你父親做錯了什麼,你沒有錯。”遠山笨拙的組織着語言,眼神堅定的看着明潇。“我答應你娘要好好照顧你。不過,即便她不說,這本就是我真心想做的事。”

“明潇,你願意和我一起走嗎?我想照顧你一輩子。”

韓明潇倔強的别過頭,一滴眼淚卻仍然沒有止住。如果是半月前聽到這句話,她一定會激動得像是喝醉了酒一樣站都站不穩。可是現在……那些讓他們陷入絕境的情報是通過她傳遞出去的,那隻無形中攪亂時局的手是她父親的,她恨父親的殘酷,也恨自己的愚蠢。她已經沒有辦法做别的選擇了,“你這是憐憫我嗎?”

她回頭盯着他,目光透着嘲弄,“你以為我會喜歡你這種傻小子嗎?我最初接近你是為了你們遠家的禦靈之力。父親說禦靈之力是這世上最強的力量,得到它就能成為最強的秩序師家族。沒想到我們陰差陽錯在成都府碰到了逐靈陣,早前父親就跟我說過,趙家跟地精族頗有淵源,因此我才留在那裡和你們一起研究破陣。說來也是巧,禦靈之力的繼承人,竟然也是唯一獲得地精族認可的人。

雖然一波三折,終于還是拿到了地靈珠。我特意把你引到這裡來,沒想到父親說已經不需要你們了。傻小子,算你們運氣好,走吧。”韓明潇看着遠山的眼睛,覺得他一掌打死自己都不為過。可那傻小子還是直愣愣的看着她,好像什麼都沒聽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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