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元鲫出沒的溪谷名喚芳草谷。芳草谷中草木茂盛,栖息着衆多鳥獸,四處都洋溢着自然的靈力。陸茗和彭武真走進溪谷周圍的樹林。據攤主所言,這圈樹林最為茂密,正處于溪谷的邊緣,環抱着溪谷,是芳草谷的天然屏障。十餘丈高的高大樹木将陽光篩成了細粉,飄飄揚揚地灑在樹下的草地上。鳥兒的各色鳴叫與樹葉細碎的搖動聲相伴,像是某種天然的咒語。走在這樣的密林中,仿佛完全與人界隔絕。
的确是隔絕了。距離二人走進樹林已過去了一個時辰,陸茗和彭武真卻仍在密林中打轉。起初對于旺盛樹林的贊歎現下已成了被成片樹木圍繞的恐懼。
“這林子究竟為何走不出去?”彭武真抹了一把臉,言語中已失去了對于這片林子的耐心。随着耐心一同遠去的,還有體力和靈力。不知為何,僅僅是走在這片林子中就耗去了比往常更多的靈力。他握緊拳頭,凝聚起一些靈力向面前的樹枝揮去,想要将樹枝劈開空出一條路,卻發現靈力已經衰減到隻能劈開樹皮。
“恐怕這就是那所謂的迷宮陣。”陸茗用手擦了擦額上的汗水,眯起眼望了望樹與樹間漏下的陽光,“看來,壟斷那冼元鲫的人是不願讓人靠近芳草谷。”
“也不知怎麼了,我的靈力似乎越來越弱,這裡的植物好像在蠶食我的靈力……”
“我也有這般感受!”彭武真點了點頭,苦笑道,“如果一個時辰内還不能找到溪谷,我們恐怕就很難走出這裡了吧。”
陸茗停下了腳步,遲疑了一會兒,從包袱中取出了一個銀質盒子,正是母親給陸茗的三十香。陸茗打開盒子,從中取出一支細而短的小香,将靈力彙聚于指尖,小心地點燃了這支香。“這香名為循迹香。”陸茗輕輕用手捏着香,對彭武真說。
香的頂端随着燃燒釋放出一縷極細的煙。“這香摻有符紙灰,燒出的煙可以感受極微小的出路,也就是‘生門’的方向。”陸茗頂着彭武真疑惑的目光說道。她本擔心引人注目,不想立刻将母親給的寶物拿出來使用,更何況,香乃是消耗物,點一支便少一支。隻是,如今碰到這吃人靈力又困人腳步的樹林子,性命都受到了威脅,再不舍得也隻能拿出來用了。
二人緊緊盯着微弱的煙,生怕錯漏了出路。香頂端的煙雖然極細,但還算得上清晰。令人迷惑的是,煙的方向遊移不定,一會兒向前飄去,一會兒又向後飄去。二人原以為是香不穩定,左等右等卻不見方向确定的迹象。等了些許時間,香卻越來越短了,兩人的心跳越來越快,已被焦急的情緒熏得滿頭大汗。
“啊!我明白了!”彭武真突然一拍腦袋,急忙開口,“從前我聽師兄說起過一種陣法,它的生門是随着陣中人的朝向而不斷變化的。”
“你是說,方才我們朝向前方,煙就飄向後方;當我們轉過身來朝後方走時,煙又會飄向前方?”
“正是如此!若要走出這樣的陣,隻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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