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完的這番話,說得小白無言以對,半天才回過神來,連忙賠笑說:“寡人這麼說不過是要試探一下屈大夫的戰略眼光。屈大夫果然見解獨到,不愧為楚國的良才!”于是與楚國簽訂了友好盟約,這便是曆史上有名的齊楚召陵之盟。
齊楚召陵之盟,使兩國由敵對狀态轉眼成為同盟國。通過進一步的協商,楚國放回伐鄭時生擒的鄭将聃伯,齊國也答應了讓蔡侯姬肸複國的請求。随後,齊桓公小白帶領八國諸侯的兵馬踏上歸途。半路上,齊國大夫鮑叔牙對于管仲的作法很不理解,于是問道:“管相國,楚國除了不向周天子朝貢,還妄自尊大,自行稱王。我們這次伐楚,正好借此機會好好地教訓一下他們,你為何僅憑讓他給周王進貢幾車包茅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放過他們?”
管仲回答說:“楚乃蠻夷之國,自行稱王已經三世了。如果要他放棄稱王的話他肯定不會接受。如果條件過高他們不能接受,是必要刀兵相見。楚國是個大國,軍事力量也不弱,并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一旦打起來,勝負難料,接下來今天你找我複仇,明天我再找借口讨伐你,沒完沒了,還會有安甯的時候嗎?”管仲的這番話,說得鮑叔牙心悅誠服。
戰争的危險解除,壓在楚國君臣心中的重負終于石頭落地。
随後,屈完作為楚使,帶着十車包茅前往周都洛邑。周天子見楚國派使臣帶着包茅等禮品前來納貢,喜不自勝,将屈完奉為上賓,并贈胙肉(祭祀用的肉)一塊,命楚國繼續鎮守南方,平定夷越各族的動亂,不得北侵中原。
楚國僅用幾車蒿草,不僅讓以齊國為首的各路諸侯當即退兵,還換來周惠王姬阆的賞賜。這來之不易的賞賜,對多年來倍受周王朝和中原各諸侯歧視的楚國來說,實在太珍貴了。當年楚武王熊通為讓近鄰的随國替他們求封,曾興師動衆,讨伐随國,也沒能得到,不得不自行稱王……周天子的這次賞賜,不僅承認了楚國在南方的霸主地位,而且他們自行稱王的行為在周天子的默認中也一下變得合法化。
熊恽論功行賞,令尹子文推為首功。屈完出使齊營、代替成王參加召陵之盟、送包茅赴洛邑向周王納貢等,同樣功不可沒,均有賞賜。
一天傍晚,子文回到府上,忽然花園内傳來一陣孩童的叱叫聲。子文定眼一看,隻見兒子鬥般和一個年紀相仿的孩子在争奪一隻絨球。鬥般抱住絨球不放,那個孩子撲上去又抓又咬。這時,夫人甯月姑走了過來,謂鬥般說:“般兒,你是哥哥,再說椒兒弟弟上這裡來是客,你該讓着他一些!”
鬥般氣憤地說:“他哪裡是要玩?他故意把尿撒在絨球上,然後在灰沙塵土上滾來滾去,都把我的絨球弄髒了,還抓我咬我……”說着,委屈地哭起來。子文很快認出,那孩子是三弟鬥梧的兒子鬥越椒。得不到絨球,鬥越椒一聲怒喝,聲音粗蠻,猶如虎狼之聲。子文見狀,走過去,從兒子鬥般手中取過髒兮兮的絨球說道:“椒兒弟弟小孩子家不懂事,你是哥哥,應該多擔待些!”說着拍了拍上面的灰塵,遞給鬥越椒,開導說:“椒兒啊,絨球弄髒了還怎麼玩?要學會愛惜東西,好嗎?好了,聽伯伯的話,玩去吧!”
鬥越椒沒有吭聲,卻用鷹隼一樣的眼神瞪了子文一眼,一把搶過絨球,轉身扔進一旁的蓮花池裡。
這時,隻見鬥梧的夫人許氏從客堂出來,将袖子一挽,要打鬥越椒,被甯月姑勸住。原來許氏剛回過娘家,帶回些人飾禮品,捎些過來,将兒子也帶來了。沒想到兩堂兄弟沒玩上半晌,便為絨球的事你争我奪打起來,鬧得不可開交。見兒子還在那裡生悶氣,子文斥道:“玩物喪志,為一隻絨球弄成這樣,值嗎?還不快快回房念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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