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恰恰心思微動:“看這情形,換作我之前那劍,恐也經不起輕輕一咬。隻是沒真正比過,不知這與崖主哪個更厲害。”孟鹿鳴道:“自然是荀先生更勝一籌。學兄那隻是尋常的精鋼劍,稍鋒利些的兵刃都能将之一斬兩段。這梁木卻不同,縱是傳聞裡的神兵,也不過能做到這地步。”溫恰恰道:“若是孟博士的分水劍,不會比這差。”鑄劍師歐冶子平生隻鑄過兩把短劍,一為魚藏,一為分水,皆為吳王阖闾所收,吳王死後,又落在越國大司馬靈姑浮手中。靈姑浮于回國途中墜馬身亡,家人檢視其遺物,發覺魚藏不知下落,唯分水尚在。如此聲名略小的分水劍,反倒代代相傳,落在了學宮上任山長手中。孟鹿鳴的父親孟同春,正是這位山長的關門弟子,二人師徒情深,從老師手裡繼承了這把分水劍。此劍置水中而不濕,劍如其名,确有分水之能,也能辟火,斫石削鐵更是如入無物。約莫三十年前,學宮藏書樓因被雷擊,着了大火,孟同春與十數位同窗被困其中。他那時已得了分水劍,見火勢漸大,隔絕内外,危在旦夕,便仗劍而出。說來也奇,竄出的火焰離劍一尺之時,自行退避,他帶人出了火場,除肌膚被燎得赤紅外,沒有半點損傷。後來他成了一代大儒,分水劍沒有傳給弟子,也沒有傳給獨子孟鹿鳴,以至于江湖中有近十年沒見過這把天下名劍了。孟同春既是孟鹿鳴的父親,也是他的老師,加冠遊學前,孟鹿鳴滿心以為這劍會落在自己手中。對方道:“時機未到。”隻給了他一柄尋常寶劍。孟鹿鳴想問具體,孟同春卻沒有回答。此時溫恰恰提起分水,孟鹿鳴想起幼時在父親書齋中見過的那柄薄薄短劍,心中忍不住起了怨毒,暗道:你從前不将分水給我,這回若我死在這兒,也不知你會不會悔。前頭他畏懼死亡,想到這裡時,那點恐懼煙消雲散,轉而胸膛發熱,恨不得一頭沖出去撞死,血濺在對方身上,看看他是否還是那副模樣!他二人說起分水劍,都想起學宮,又因不同緣故出了神。荀天工道:“有位祖師見過分水劍,回山後繪了圖,記錄下形制,評點這劍鋒利有餘,韌勁不足,名氣比不上魚藏是有道理的。”已沒有第二個相裡奚會攔着他說話,因而他話一說完,衆人皆沉默下來。嶽摩天笑道:“魚藏與分水,本是刺殺所用,魚藏隐蔽難察,分水一擊斃命,各有特點,若要與荀先生的機關相較,未免強人所難。”這位魔道宮主幾日來溫文爾雅,給人印象頗好,便連如琇也險些忘了他身份,幸好他十年前在長樂宮有過一番生死經曆,尚能把持。其餘人如幾個小輩,都不可免地起了親近之意。荀天工對他沒什麼想法,聽了這話,點頭贊同:“是那位祖師偏頗,這原是殺人劍。”沈丹霄道:“除了咬合力大,這機關還有别的本事嗎?”荀天工跺了跺腳,那鐵盤從梁上脫落,不顧底下鋪着的地闆,“嗡嗡嗡”底盤下三片刃條轉動起來,陀螺似地潛了下去。一時衆人隻知那東西在地底下轉移,具體方位卻辨不出。溫恰恰百思不得其解,問:“這東西脫離了控,自己也能動?”荀天工揚眉道:“你怎知他脫了我操控?”這是方寸山的天工秘法,其中自有奧妙,衆人識趣,沒有再問。沈丹霄便問:“可有名字?”荀天工道:“這是我從螺舟上改進來的,我喚它螺盤。”其紋如盤山,重重疊疊,确與螺相像。說話當口,螺盤破出地面,騰空起來,在諸人頭頂上來回徘徊。所有人中,如琇看得最為專注,神情凝重,忽道:“當真神乎其技。若能做得大些,人豈不是能乘坐其中?”荀天工自負技藝,卻是一根筋的,并不會隐瞞,當即道:“螺舟就是用來坐人的,隻是所有尺寸要重新算起。其中有種材料罕見之至,整個方寸山也拿不出許多,師兄将之交給我,原也不是做這個的。”如琇道:“怪不得不曾見到這般奇巧之物。”荀天工臉色蓦然一沉,低聲道:“這事完了,我還得把這螺盤拆了,否則回去被師兄看見,又要說我。”溫恰恰笑道:“為何要說荀先生?這世上的材料若是放在一邊不用,又有什麼意思?”荀天工道:“山中大半人都會做這東西,除了材料稀罕,實在沒什麼趣味。師兄知道我做了這無用之物,必定要說我浪費時間。”一揮手,螺盤從半空中墜下,落在他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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