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問完了問題就大氣都不敢出地等着李雲龍的回答。
可是李雲龍卻不準備這麼輕易就給出确定的答案。
這不符合神棍的自我修養啊。
他裝作很慎重的樣子說:“廠公莫急,下官這一路走得急,還不知此事具體情況。
因此下官還要了解更多的情況才能斷定這場災禍究竟是不是老奴怨氣引起的。”
看到魏忠賢馬上又要上火,他才又補上一句:“不過下官認為此事八成是老奴怨氣引起的。”
魏忠賢聽到這句話果然臉色好看了許多,拉着李雲龍的手就往東華門裡走。
“那就快快進宮吧,皇爺等得着急了!”
李雲龍苦笑道:“唉,廠公慢點兒,下官騎馬狂奔一千多裡地,已經不會走路了。”
魏忠賢這才注意到李雲龍腿已經僵硬得不會打彎兒了。他撓頭片刻便招手讓小太監們擡來一張圈椅,直接把李雲龍擡進了東華門。
因為初六那天受到驚吓臉色蒼白的天啟正由王體乾等大太監陪着躺在龍床上處理奏章,聽到李雲龍到了連忙命讓李雲龍進來。
然後天啟等人就看到李雲龍被兩個太監擡進來後以一個奇怪的姿勢杵在地上。
天啟連忙問:“李雲龍,你這是……”
魏忠賢替李雲龍答道:“他從山東一路騎馬飛奔到京城,兩腿已經沒有了知覺,隻能這樣子了,恐怕也沒法行禮,還請皇爺不要怪罪他。”
天啟看到李雲龍的嘴唇都被風吹得幹裂,心中感動,連忙吩咐:“不必拘禮,快賜坐,賜坐!”
司禮監掌印太監王體乾知道初六那天發生的事情太過離奇,皇帝被吓壞了,現在隻有李雲龍能夠安慰皇帝。因此他都沒用小太監動手,親自給李雲龍搬了一個錦墩,讓兩個太監把李雲龍墩在上面。
等李雲龍坐下後,魏忠賢立刻屏退所有小太監。
天啟這才問道“李雲龍,你肯定已經知道為什麼這麼急着叫你進京。你說說,初六日京城發生的種種駭人怪事是不是你說的那場奇災?”
神棍怎麼能一下子就把話說死呢?總得多加點兒戲才能讓人覺得可信嘛!
李雲龍還是剛才跟魏忠賢說的那句話:“萬歲,臣還要了解更多當時的情況才能判斷此事是不是老奴努爾哈赤的怨氣作怪。”
天啟立刻道:“王體乾,把初六日前後的事情仔細跟李雲龍說說。”
王體乾答應了便從桌案上拿起幾份奏章開始念起來。
在這些奏章裡,順天府尹等人的禀報了王恭廠大爆炸前後各處異象的異象,如接連地動,爆炸中心區雖然人、物都炸成齑粉,但卻不見燒灼痕迹等等。
李雲龍也不管天氣和太監們焦急的目光,隻閉眼慢慢聽着。
王恭廠的大爆炸那天皇宮也被波及,正在乾清宮用早膳的天啟猛然感覺地面巨震,被驚得跳了起來,接着大地更猛烈的振動傳來,他的禦座和禦案竟然蹦跳起來反倒在地。
當時天啟皇帝都傻了。禦座和禦案都自己翻倒了啊,他受的教育告訴他這絕對是上天對皇權将要颠覆的警示!
難道……
一時間他手腳冰涼,腦子裡完全一片空白,甚至連接着傳來的轟天巨響都沒有讓他驚醒。
随後還是身邊的太監看到整個宮殿都搖晃起來才大喊大叫将他驚醒,他當時渾渾噩噩,隻按照多年皇家教育給他塑造的潛意識沖出乾清宮飛奔向交泰殿。
交泰殿的“交泰”二字象取天地,寓意陰陽協調,和而歸一。天啟皇帝認為他在交泰殿裡向天地祈禱才能得到天地的庇護。
可就在他跑過建極殿時,有鴛瓦飛堕,正中他貼身近侍頭部,當即腦漿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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