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澈無瑕的天空,一架前往東國的客機飛過雲端。
“你好,你要的飲料。”
褚靜生收回注視着機窗外的視線,他擡頭看向面前的空姐,微微點頭接過飲料。
“你媽要是看見你喝飲料估計又要說你了。”
父親的說話聲響起了,他看着報紙說話,而展開的報紙也正好擋住了他的臉。
褚靜生側頭看了一下旁邊休息的母親,後者的臉上戴着眼罩睡的正香,她回國之後還有很多工作需要處理,所以現在就要倒時差調整作息了。
“你不跟她不說不就得了?”褚靜生邊喝可樂邊說,“再說我現在也比完賽了,可以随便吃一段時間了。”
“嘿,你不用跟我說。”父親嘿嘿一笑,“你能糊弄過你媽,那你就是做一桌大餐自己吃,我也管不着。”
熟悉父親脾氣的褚靜生吐槽道,“不是吧老褚,我打赢了比賽你這大廚也不做一餐獎勵一下?”
“你一個射擊運動員打赢比賽不就是你的份内之事嗎?而且你從小到大打赢的比賽多了去了,打完issfwc又去打ipsc,聽你媽說下半年還有個idpa,總不能每次比賽結束我都給你做吧?”看着報紙的父親随口道:
“再說了,你的手藝也練出來了,來店裡當個中餐師傅綽綽有餘了,想吃就自己做嘛,咱們老褚家做菜啥時候靠過别人?”
“等明年——”
褚靜生的話音未落,飛機客艙忽地震了一下,吓得艙内的乘客發出尖叫。
“遇上亂流了?”父親依舊看着報紙,沒有絲毫的慌亂。
褚靜生愣了一下,沒有再說話,他似乎明白了什麼,皺眉看着自己的父親。
又是一道爆炸聲響起,褚靜生下意識的側頭望去,發現是一道劇烈燃燒的火流星撞斷客機的機翼,在天空中一閃而過。
機艙的震動在此刻加劇,連帶着周圍的乘客也發出慘烈的叫聲。
下一秒,熟悉的失重感接踵而至,褚靜生的大腦瞬間陷入空白。
……
褚靜生猛地睜眼,發出劇烈的喘息聲從床上爬了起來。
又是這個夢……
褚靜生摸着黑打開房間的燈,掙紮的從床上起身,然後一瘸一拐的走進洗手間。
燈光閃動了一下,驅散洗手間的黑暗,而其中的鏡子也反射出褚靜生的面容。
那是一張極其恐怖的臉,大半張臉都呈現着一種渾濁的肉色,斑駁的淺色和深色燒痕遍布了他的右臉,無論是眼睛、眉毛還是鼻子,隻要是右側的那一部分都是不存在的。
同時,他的嘴唇從中間往右之後的部分完全消失了,這是燒傷導緻的結果,這使得他的牙龈僅有少部分的皮膚能夠遮擋,殘缺的牙齒更是直接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顯得格外駭人。
不僅如此,他的左手和右腳都采用了金屬制的機械假肢,否則褚靜生根本沒辦法做到生活自理。
兩年前的空難在帶走褚靜生家人的同時,也讓他變成這副模樣。
褚靜生看了一會鏡中的倒影,旋即單手接起一捧水将臉洗淨。
冰冷的水接觸那張斑駁的臉,在冷水的刺激下,褚靜生的眩暈感得到略微的緩解之後,他才走出洗手間。
窗外是一望無際的雪地,大雪鋪天蓋地下個不停,仿佛要将整個世界吞沒似的。今年北方的雪比以往都要更大,猛烈的氣流帶着雪花撞擊在門窗發出陣陣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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