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離日租界很近,非常近,三分鐘不到的腳程。
假如和這位川上起了沖突,大概率讨不着什麼好。
他所站的位置與二樓距離也不遠,也許那隻大鬼正在背後注視着自己。
但事事都要考慮得這麼仔細,他就不會去打鐘瀚,也不會魚死網破今晚就走,直接選擇強行逃離精神病院,差點被那隻【嫁衣鬼】攔住。
人生在世,要考慮周全,也要适當随性。
張弛有度,才能一往無前。
“八嘎!”
川上井琦背後站着的三位浪人齊齊踏出一步,拔刀指向許元。
狹長的打刀來勢洶洶,似乎隻要他往前再走一步,就會被亂刀砍死。
“這刀,有點脆了,還是中國刀好,寬厚。”許元單手拂過刀身将被壓到彎折的武士刀強行掰直,輕輕抖動,“你們一起上吧。”
他一人昂頭與四人對視,目光不躲不避。
川上井琦從身邊人腰間抽出另一把打刀,雙手握持,卻逡巡不敢前進半步。
他的手還在微微顫抖,适才被踩了一腳加上用力過猛,已經有了應激反應,眼神雖然兇狠,但已經顯出了幾分猶豫。
他是嚣張跋扈,但不是傻,最會見風使舵,手一招,張牙舞爪喊了一句鳥語。
川上身旁三人齊齊踏近一步,似是訓練有素一般分攻三路,一人袈裟斬,一人逆袈裟,中間那人直劈而下。
“哈!”
三人怒喝。
人多打人少,個個都敢搞。
幾人齊心協力,還顯出幾分威勢來。
然而許元單手持刀,輕輕一撥,便将居中這人撥得失去了平衡,右邊這人順勢被帶倒,隻好收刀,而左邊這浪人眼見失勢,咬着牙劈斬上來,被反手一刀砍在了左臂上,霎時間綻開一道血花。
“哎呀,哎呀,夭壽啦!”
姗姗來遲的酒樓老闆渾身熱汗直冒根本來不及擦拭,也不敢摻和進去,隻得遠遠喊道:“幾位爺,不要再打了,再打我這小酒樓要被打爛了。”
兩位浪人橫躺在地上,另一位左手持刀,右手顫抖着捂住胳膊,驚懼之色溢于言表。
酒樓老闆喊聲急切,許元餘光瞥了一眼便将打刀收攏斜拿在手邊:“可惜了,本來想宰條狗的。”
很顯然,面前這幾位已經失去了戰鬥欲望。
東家裝作沒聽到,小跑過來拉着翻譯官的手:“阿拉本田将軍過兩天要在這裡做東請客的,侬把這幾位大神引來做什麼。今日的事情就這麼算了,你快把這幾位招呼走啦。不要在這裡大家鬧事,死了人可不好,不吉利喲。”
“對不起啊東家,他們想殺我朋友,我隻是防衛一下。”許元笑着說道,臉上卻不見絲毫歉意。
“噢喲,你就别說了,逞英雄的嘛,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不要想着别人給你擦屁股就好咯。”東家斜睨了許元一眼,陰陽怪氣地說道,“你們不要死在我這酒樓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我可管不了。”
說着,他又屁颠兒地湊到了川上井琦身邊,叽裡咕噜說了一堆鳥語。
川上井琦臉色陰沉不定,最終還是沒再說什麼,攙扶起自己的同伴,站在許元面前伸出手。
他要拿回自己的刀。
翻譯官急得連給許元使眼色,示意他将刀還回去。
“這刀可以給你,但要給你一個教訓。”
許元橫手拿刀,狠狠地拍在了對方臉上。
川上井琦的臉瞬間腫起一塊,口中猩紅四溢似乎是被打斷了幾顆牙!
“八嘎呀路!”
川上井琦當即揮刀,斬向許元,幾位浪人也随之揮刀。
淩厲刀鋒就在貼身之間,似乎下一刻就能将他大卸八塊。
“正合我意。”
幾人将他包圍,然而許元的臉上卻沒有絲毫懼色。
在自家的地盤上同胞受辱,若不能當場報複回去,來了和沒來有什麼區别?
還是說,我就得憋着這口氣?
既然你們求死,那就去死吧!
“刺啦!”
狠厲的刀鋒拍向迎面而來的四把打刀,随後順勢劃過川上井琦的頭顱,帶走大片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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